他晚上喝酒本希望是麻痹自己。酒精却偏偏在被需要的时候失了效。他想让自己糊涂一点的,糊涂的人总是好过些。但脑子却偏偏清醒得能让他感受到任何一丝细微的颓丧。
他本来计划在他和他的小姑娘变成最亲密的人之后, 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一些事告诉她。他只能在他们的关系亲密得足够牢固的时候把这些事说给她听。
自从那晚他们在公寓里度过, 他们在那张黑床chuáng单上把最生动的自己毫不遮掩地交付给对方, 他以为他们已经变成了最亲密的关系。可直到现在, 他才发现,他们变得亲密的,只是身shēn体。她的心那么的独立,她不肯依赖任何一个人, 也不肯全然地信任任何一个人。
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他在黑暗的房间里苦笑一下, 苦笑给自己听。
或许这就叫自作自受吧。他苦笑地想。
现在他已经没有信心把那些事讲给她听了。在她把信任全部交托给他之前, 在她和他变得不只是身shēn体亲密,连精神也不再有所保留时, 他才有信心对她说那些事情qg。
他怕留不住她。
那晚后来雷振梓跟他聊天。他们没视频,雷振梓不惜破费给他打了个越洋电话。雷振梓说不想把自己一张为情qg所困的丧脸展现出来丢人现眼。
他想真是巧了,他今晚也不想。
雷振梓在电话里喃喃说他想笙姐了。他说他再也不想交那么多女朋友了。交来交去以为能淡忘的人反而越来越深刻,心里也越来越空虚。他说完自己的惨状不许别人同情qg, 直接生硬跳转话题。
雷振梓跳转话题问任炎“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千淼说那些事”
任炎默了好一会后, 说再等等。又默了一会,他把他和楚千淼目前的状态讲给雷振梓听。
雷振梓也默了好一会,才劝他“这种情qg况,你不能急, 你要慢慢感化她,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把她潜移默化变成这样的,那你以后使劲儿对她好、使劲儿对她拼命好,肯定还能把她给掰回来。”
任炎握着手机,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雷振梓说着说着又来了个小转折“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想让她重新变成以前不懂事小姑娘,傻乎乎全心全意地对你,这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大家现在都是社会人了嘛,难免都会权衡利弊,在心里深处给自己留个保护港不对你开放”
任炎打断他“别说了。”
雷振梓断了一瞬继续说“但你可以这样,先努力让她百分之五十地信任你依赖你”
任炎冷声“别说了。”
雷振梓依然讲下去“我知道你不爱ài听,不爱ài听也得听信任缺失这事急不来,就得一步一步徐徐图之你等她百分之五十信任你依赖你了,你再努力进阶到百分之八十,最后进到百分之九十九就大功告成,剩下那百分之一就算了,别强求”
“雷振梓你别说了,算我求你。”任炎用酒精渗哑了的嗓子,中断雷振梓的絮叨。
“我只要她的百分之百。”任炎说。
楚千淼和任炎通完电话后,不由有点纳闷。她居然从任炎嘴里听到了“结婚”两个字,她觉得这很不任炎。
她自认她现在的心态和想法,完全匹配他的恋爱ài观,如果这样他还不满意,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懂他到底在闹什么鬼别扭。
第二天上班,到了尽调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