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检出来后,谢汀雪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梅检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讲话,而是放慢脚步,就让她这么跟着。
走到车棚,谢汀雪才开口:“梅检,我是不是很软弱?”
梅检:“人有很多时候,只是因为礼貌和涵养,第一步错误的向人渣妥协了,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会束手无策,身不由己……”
谢汀雪红着眼眶,恨声道:“其实我并没有涵养,我心里恨不得她死千百回!!”
梅检:“我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连杀人抛尸的途径都想了一百遍!”谢汀雪跺着脚,狠狠擦了眼泪,“我要是不学习的坏孩子就好了……我一定找人跟她打架。我想过无数次,把她锁在教室,大声吼出来,用最脏最脏的话骂她……”
梅检轻轻笑出声:“可你不是,你连最脏的脏话都不知道是什么,谢汀雪,你跟我一样……是活在规矩和条框里的乖孩子。”
谢汀雪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她别开脸重复着:“我不才不要做乖孩子,我才不要做什么都做不到的乖孩子……”
“我要是……我要是……”
她羡慕着那些学生的出格和自由,却又觉得他们不学习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谢汀雪委委屈屈哭了起来。
梅检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从口袋里给她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吃饭时候拿的,不脏。”
谢汀雪接过纸巾,转过脸擦鼻涕眼泪。
梅检微笑着说:“你特别像民族资产阶级。”
谢汀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民族资产阶级,一腔热血有革命之精神,想救国之心无比坚定,却也有致命的软弱性,因时代和国家原因,先天不足,后天畸形。
确实好像她啊,因为家庭原因,又好强倔强,又软弱无助。
梅检忽然开心道:“诶,这种话,你说给言泽那种人听,他应该不懂这个笑点吧?”
谢汀雪转过身擦着鼻涕,轻轻笑了起来。
梅检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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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汀雪和妈妈睡在梅检家对门,梅检爷爷奶奶家里的侧卧。
照顾完两位老人睡觉,谢妈妈回侧卧,问谢汀雪:“作业做完了吗?”
谢汀雪点点头。
“怎么了?”谢妈妈说,“你今天哭了?”
谢汀雪嘟嘴。
“妈妈怎么看出来的?”
“眼睛肿的跟桃似的。”谢妈妈说,“双眼皮都哭成单眼皮了。”
谢汀雪笑了起来:“没有啦……”
“为什么哭?”
“妈……”谢汀雪说,“我想报名参加英语比赛。”
“报。又不是不让你报,你别操心花多少钱,报名费多少?”
“一百二。”
“我以为多少呢……”谢妈妈曲起手指,弹了弹女儿脑门,“至于你哭?”
谢汀雪眼眸黯淡了些,小声说:“初赛卷面费一百二,要是真的进演讲赛,肯定要买衣服买鞋,万一还要统一服装,还要掏几百块买那种质量不好的衣服……”
谢妈妈笑:“说得跟你能进演讲赛一样,瞎操心!”
谢汀雪:“哈哈哈哈……妈你这是在咒我进不去演讲赛吗?”
谢妈妈:“还笑!你好好准备就是,其他的不用你担心,这个得名次了高考真能加分?”
谢汀雪又哈哈笑了起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