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侯爷的娘亲恩宁长公主当初是皇城里一等一的美人,有着遇牡丹花、牡丹花羞而闭的倾城之色,看这小侯爷生得剑眉星目、五官隽秀、才十二岁便身如修竹、气质出尘,想来是有那早逝的长公主的几分功劳在的。
赵孟彧看了薛令怡一眼,她眼睫毛上的几点泪眼仍未干涸,虽说脸上带着几分孱弱之姿,到底是占尽了五官精致又明艳动人的便宜,委屈起来也好看,惹人怜爱。
这薛家嫡女,被一整个薛家都用心宠着的小姑娘,果然是被娇养起来的一颗明珠,便是他这种冷心冷清的,这时候看见她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可怜模样,竟是也生出了几分心软。
“那我便带你去你祖父那儿。”赵孟彧说道。
见赵孟彧抱着她家姑娘离开了,茗乐赶紧跟上。
这时候赵孟彧却是顿住步子,回过身去冷冷看了茗乐一眼:“这丫鬟便不必跟着了。”
步伐声凌乱琐碎,听在耳里,甚是恼人。
茗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没按着老夫人的吩咐把姑娘送回到鹿鸣居去,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回到明如堂去的,真回了明如堂,老夫人问起来,她又该如何作答?
茗乐不走,却被赵孟彧冷冰冰的神情盯得有些心里泛虚。
明明小侯爷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长得也好看,她还经常听到自己伺候的老夫人称赞这个后生懂事知礼、乐学善学、性子也温和谦逊,怎么他不笑的时候,目光冷清到有些骇人呢?
茗乐一时没了主意,神态畏畏缩缩,往前进一步跟着也不是,往后退一步离开也不行,踌躇不已。
薛令怡这会儿突然从赵孟彧的怀里探出脑袋来:“茗乐,你到鹿鸣居外头候着,我与彧哥哥去祖父那儿一会儿,便让他送我回鹿鸣居去,等你看见我回去了,也便可以放心去告诉我祖母了。“
赵孟彧轻笑了一声,在薛令怡说完话之后才道:“我说过要送你回你院子了吗?”
“彧哥哥一定会送的。”薛令怡咬定了赵孟彧的君子性情,欢喜地抱着他的脖子。
赵孟彧但笑不语。
因着赵孟彧鲜少到薛家来,不识薛府构造,便让薛令怡为他指路,他抱着她走。
薛府修建得大而气派,左绕右绕走出去好远,赵孟彧才终于到了薛令怡所说的地方。
抬头一看,月洞门上的牌匾上书“清辞院”几个字,字体粗犷洒脱。
清辞院?
赵孟彧可不觉得这像是薛老将军的院子名字。
薛令怡则是到了自己想要到的地方,心满意足地呢喃:“到了到了,谢谢彧哥哥。”
她扭着身子想从赵孟彧的怀里下来。
赵孟彧却是把她拢得更紧了些:“别急。”
他的目光同嗓音一般清冽:“这是你祖父的院子?”
“这是我祖父的院子。”薛令怡的目光躲闪着,避开赵孟彧清澈干净的眼光,她伸出有些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牌匾上的字,“你瞧这上面,写的不就是康景居三个字?康、景、居。”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康景居,这番指着清辞院说是康景居的说辞,也只是在指鹿为马,欺负赵孟彧这个老实君子罢了……
可是她是真的想来母亲的院子里看看,她病了,母亲也病了,两个人是不同的病,但是她病的时候,祖母允许母亲去照顾她,等到母亲病了,祖母却怕母亲把病气过到她的身上来,不准她与母亲相见。
而母亲自己也不愿意见她了。
她既思念母亲,心里又清楚,寻找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