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小孩儿,还是待在她自个儿的娘亲身边更为合适。
至于宋氏,瞧见了自个儿女儿在她这儿赖了这么久,也没被她拖累,心下安慰,也就不再推拒,开始日日盼着女儿到她院里来的时候。
她丈夫在外行军打仗,小儿子不知所踪,能陪在她身边的,就只有女儿了。
薛令怡还没走到清辞院,只走到了后院的垂花门边上,便看见了垂花门下停着一盏软木小轿。
她看着小轿轿腿儿上刻着的“祁”字,目光忽然有些泛冷。
薛令怡跟着丫鬟,缓步走到了清辞院来了,丫鬟掀开门帘,小心牵引着薛令怡进去。
薛令怡进了屋,抬眼一看,果然看见了她猜测中的人。
宋氏一早就备好了薛令怡喜欢的吃食,等着薛令怡过来。
现在屋里头的梨花海棠螺钿细桌子上,放着十几个圆盘,左边圆盘里堆满了酱炒三果和腌蛋蚕豆一类,右边圆盘里摆着米粉杏酪,还有些捏成十二生肖形状的芋粉糕点,瞧上去又好看又诱人。
薛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吃食用度自然是寻常人家比不上的。
正与她母亲在螺钿细桌前对坐的,是个穿着淡青色云肩、靛蓝色上衣和清兰色裙子的妇人。
这妇人模样秀丽,坐在母亲身边,虽比不得她母亲的五官明艳动人,却也算是个清秀佳人,看见了薛令怡走进来,立刻笑弯了眼睛:“阿胭过来,快让姨母瞧瞧。”
薛令怡认识这人。这是内阁阁员兼户部左侍郎祁丙瑞的夫人陶氏,也是祁伯言的母亲,因与她母亲关系较好,素来都是直接让她唤她姨母。
薛令怡小心看了眼陶氏的周围,没瞧见祁伯言的身影,心下稍安,这才走过去,福身行礼:“阿胭给姨母问安。”
上次那事,被她装作无意地在祖父那儿提起了一遭,祖父立刻便生了气,吩咐下去说在她想见祁伯言之前,这祁伯言不得再来薛家找她。
陶氏抿着嘴,笑着看了薛令怡一会儿,而后抬眼关切询问宋氏:“阿胭这些日子,倒是又更好看了。这脸颊红润的像是小苹果一样,可是病好些了?”
“尚未大好。”宋氏看着自己女儿健健康康,心里也舒心,“不过大夫说也快了,顶多再调养个半年,阿胭的身子骨就能与她同龄孩子一般了。”
“这样便好。”陶氏轻轻舒了一口气,又看了眼薛令怡,招了招手,想把薛令怡往自己的怀里揽。
薛令怡这会儿并未在看陶氏,只径自走到了自己母亲宋氏身边坐下,小手紧紧拉住了宋氏的一方衣袖。
陶氏瞅着薛令怡亲近宋氏,避开了她,伸出去的手无奈收了回来,倒是也不恼,轻声笑笑。
她侧眸看着坐在对侧的宋氏与薛令怡:“阿胭怎瞧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是少了玩伴,觉得无趣?”
薛令怡眉梢微动,抬头看了眼陶氏。
她这哪里闷闷不乐了?
不过陶氏这话,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她不愿意让祁伯言来陪她玩,可在她记忆里,祁伯言最喜欢的便是来薛府找她。
许是祁伯言在他自己的娘亲面前说了些什么,想让陶氏来为他说道说道,好让他能再来陪着她?
何必呢。
薛令怡正摇着头,就听见自己的母亲说道:“阿胭这些时日,懂事了许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