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见薛令怡这一身富贵的打扮,再看看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容颜,便知道她定然是京城大户家中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得罪的,拦不敢过分拦着,却也不放行,听薛令怡喊肚子疼,立刻说道:“那贫僧带小施主去寻家人可好?”
“自然不好。”
薛令怡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见外面吵闹,心中烦躁,才会肚子疼,你们若是都别往外跑了,不吵了,我也就好了。”
“这……”这僧人也不想弥陀寺是这般混乱无秩序的场面,奈何差点出事的那位可是这整个王朝命脉上的人物。
他皱着眉看着薛令怡:“那小施主便忍忍?”
“你没法让他们不跑,那你告诉我,为何你们要往外跑?”
“不可说。”僧人容色一正,立刻拒绝。
他抬眼向周围一看,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往南,正好有一间禅房,僧人心里拿定主意,换了温和语气,对薛令怡说道:“小施主若是想知道,便随我到那禅房去问问法师,我人微言轻,有些事说不得,但是法师德高望重,可将今日所生之事告诉施主。”
薛令怡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等着她跟着这僧人到了禅房,刚走进去,还什么都没看见,就听见了身后“吧嗒”一声门栓落下的声音,身子一凛,立刻奔往门边,努力够到了门把儿,却什么都拉不开了。
那将她关进来的恶僧在门外说道:“小施主莫要着急,待三刻之后,我便寻人来给你开门,若有唐突,还请小施主恕罪。”
说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薛令怡愤然捶了一下门。
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却不想被一个和尚给骗了。
这世道,出家人竟然也能打诳语。
三刻,三刻之后她再出去,怕是祖母让来寻她的人就要找到她了,她还能探查出些什么来?
薛令怡正恼怒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极为温润的轻笑声。
“你怎也被关进来了?”
薛令怡回过头去,这禅房里竟然还真有人?
禅房里光线昏暗,她往窗边看,能看见窗下有一张简陋的并无任何花饰的几案,而一个身穿褂子的蓝布竹阑衫的公子,正跪坐在几前。
他右手执着一支朱笔,左手挽袖,身姿端庄挺拔,做一副写字姿势,修眉凤目,面容清俊。
薛令怡看清了这人的面容,立刻就跑向了他:“彧哥哥!”
因着心中过分欢喜,薛令怡跑得有些快,待到了赵孟彧身边,被赵孟彧伸出手来扶住。
薛令怡跑累了,气喘吁吁,她也在赵孟彧身边,和赵孟彧一般姿势地跪坐了下来,还往赵孟彧身边移了移,才抬眼看他:“彧哥哥怎么也被关在这儿?可是也被那和尚诓骗了?”
“你竟是被这庙里的僧人诓骗了?”赵孟彧微微笑了声,“原来这尽是高僧的弥陀寺竟是如此?连个六岁小儿都诓骗?”
薛令怡可劲儿点头,她看了眼几案上摊开的宣纸,指着问道:“彧哥哥被关在这里无聊了,才来习字的吗?”
她看着宣纸上飘逸的字体,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字真好看。”
“我是被罚了。”赵孟彧淡然说道,继续写字,“听那僧人说三刻之后放你出去,若是你觉得无聊,便在这里看我写字便是。”
“被罚?”薛令怡忽然想起了在庙前乔老太太的那些话,“可是被你祖母罚了?”
赵孟彧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只点了点头。
薛令怡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