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书房门外偷听的沈织云身子一僵。
沈缙这会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也看向了门外。
“岁宁，过来！”
沈缙的声音里夹带着几分怒意。
是谁教会了他的孙女儿在书房外头偷听，他这书房外头的家仆小厮，又都做什么去了？
沈织云知道自己被逮到了，也没了法子，只好推门进去。
她这一进来，沈缙立刻一愣，赵孟彧也是微微眯了眯眼。
沈织云的脸上，正挂着满脸的泪水，眼圈红红，到了此刻，泪水仍未止住，仍在哭着。
她站在书房外面，听到了自己祖父提到，“薛家犯不得一点错处”，想着前世的薛家后来的那些事，心里异常难受。
原来祖父一早便看出来了这事，但是祖父从来没有管过。
她知道自己祖父是为了自保，为了保全沈家，可即便如此，想想前世旁观着薛家经历的那些不公，想想再也没能回来的薛令竹，她就浑身冷到发颤。
心凉，好心凉。
沈缙很快压住了自己心头的惊讶，问沈织云道：“岁宁这是怎了？”
沈织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沈缙重重抿了一下唇角，孙女儿这样，实在有些不雅。
他不想让赵孟彧看见自己孙女儿的失了体统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但是沈缙在官场上历练多年，早就成了个喜不露于面的人精，眉目温和地对沈织云说道：“岁宁先下去，待会儿祖父再去找你，看看是出了何事，竟然岁宁哭成这样。”
看来他要亲自好好教导教导自己这孙女儿了，明明是嫡出，样貌头脑乃至性子都是小辈里头最让他满意的，可这些时日她却还不如庶出房里的那几个孙女儿孙子来得让他省心。
沈缙说完，笑看着赵孟彧：“让阿彧见笑了。”
赵孟彧轻轻拱手：“孩子心性易变，实在常见，还望老师待会儿莫要怪罪沈三姑娘。”
赵孟彧方才看见了正在哭着的沈织云，却不由得想起了薛令怡眼眶含泪的模样。
到这会儿他才真真切切辨别分明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瞧着别家的小姑娘哭，放任她哭便是，他袖手在一旁看着，半点心疼都没有。
可是看见了薛令怡忍着泪意不哭的模样，他的心绪确确实实有些不一样。
只有她会让他心疼。
赵孟彧思及此处，再度侧眸看了沈织云一眼。
沈织云听着赵孟彧替她说话，却不敢抬头去迎上赵孟彧打量过来的目光。
面前这位……将来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被人说做君子端方是他，权倾朝野是他，最后又在婚事上做出极为出格的举动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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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穆安侯府伺候过的人出来之后说，赵孟彧家中的祠堂里，放着他发妻的牌位。
但是赵孟彧那会儿，并未成亲。
这流言出来没多久，赵孟彧像是为了澄清此事，立刻定下了亲事。
但是与他定下亲事的也不是实实在在的人。
是刚洗清冤屈的薛家那始终无踪的嫡女，薛令怡。
薛家人找不到薛令怡，不肯答应，很快嘉景皇帝那边就来了一道圣旨，给赵孟彧与薛令怡赐婚。
薛家没了法子，才应下了薛令怡与赵孟彧的婚事。
那会儿……嘉景皇帝开始沉迷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