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彧半眯着眸子看着沈织云。
车厢内光线昏暗,他却如同一个玉雕的仙人一般坐在那儿,肤色莹润。
“沈姑娘须知此事不易。”赵孟彧启唇说道,“恕赵某不能帮你……”
沈织云忐忑的心跳如同止住一瞬一般,莫大的失望瞬间将她笼住:“那……那便算了。”
沈织云趔趔趄趄地跑开了。
赵孟彧看着沈织云趔趄跑开的背影,唇边若有若无浮起一笑:“竟是个听话听一半就走的。”
他说不会帮她,可也并未说会不会帮薛令怡。
想起他提到要帮她找弟弟的时候,小姑娘凑上来的感激一抱,赵孟彧眼里忽然升起了点无声的笑意。
他拢了拢自己飘逸宽大的衣袖,仿佛现在属于小丫头身上的馨香与温热还在。
他也不追,复又重新将手肘支到了马车窗棂边,往外看了一眼,忽然唤道:“鹤九。”
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钻进马车来:“小侯爷。”
正是嘉景皇帝留在赵孟彧身边保护他的护卫之一,鹤九。
“小侯爷有何吩咐?”
赵孟彧抬起修长的手指,缓缓敲着马车窗棂:“回府之后,到我书房来,有事吩咐。”
鹤九抱拳:“属下知道了。”
沈织云这趟回了沈家,便被自己的祖父叫到了书房。
沈缙惦记着沈织云总想往薛家跑的事,怕自己孙女儿真的与薛家人走得越来越近,惹了嘉景皇帝不开心,于是在将孙女儿叫到书房来之后,句句暗示着沈织云不得与薛令怡走得太近。
沈织云不想这样。
前世她与薛家来往生疏,也不知道薛令怡是个怎样的人,只听到一些流言,有些人说薛将军的嫡女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又有些人说她是个连风都吹不得的病秧子。
可这一世她一见薛令怡,便觉得亲切。
薛令怡的性子也好,心里没那么多勾勾绕绕的心思,与她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沈织云想告诉自己的祖父日后赵孟彧与薛令怡的纠葛,可也不敢。
她怎敢让别人知道了自己重活了一回的事?便是祖父也不行。
她的祖父不像是薛令怡家中的长辈,祖父心里只有沈家,若不是她有着沈家嫡女的身份,祖父根本不会将她这个孙女儿放在心上。
心里清楚自己祖父的脾性,在听到沈缙的嘱咐的时候,沈织云都答应了。
只是她却是在,阳奉阴违。
赵孟彧不帮她,不帮便不帮,总归她还是要自己想着法子找找薛令竹的。
沈织云一改先前不喜交际的习惯,往一些宴会上的走动也频繁了起来。
但是当时薛家人动了阖府之力,都未能找到走丢的薛令竹,沈织云一个小丫头,找了几个月,仍是未有任何线索。
至于薛令怡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
盛夏一来,天气燥热了起来,搞得人的心情也就更加焦灼了。
薛令怡过了个不安生的夏季。
她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弟,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有人在刻意阻挠着她一样。
这些日子,祁伯言和徐如妆偶尔也会来薛府找她,都被她以自己病重不能见客的原因给推拒了。
只不过实际上薛令怡的身子却好了许多,她也琢磨出来了,前世她的病、母亲的早逝,许是都与那妙秋脱不了干系,妙秋既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