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怡来到明如堂这边了,进了门,几乎立刻就看见了站在堂中的赵孟彧。
十四岁的赵孟彧已经生得成年男子般的身量,只是略微瘦些,穿了件靛青色的长衫,真像是根竹子一样。
“彧……”薛令怡又迎上了自己祖母的责切目光,咬了下舌尖,“阿胭给世子问安。”
她祖母虽然不顾中馈了,性子倒是与以往毫无二致,仍是喜欢在行为举止上拘束着她。
薛令怡自个儿心里也清楚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奈何有些时候身子犯懒,得勉力打起精神来,才能将祖母交代的条条框框都给做好。
赵孟彧转过身来,步伐利落地走到薛令怡的身边,瞧着她脸上两团落霞一样的健康红晕,眼底含着笑意:“阿胭。”
姑娘家在薛令怡这个年纪,是要比男孩儿长得要快些的,薛令怡这两年,个子往上拔了不少。
只不过比起赵孟彧来,她还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薛令怡下意识地踮了踮脚尖,复又唤了声:“世子。”
薛令怡再唤完这句,就不晓得自己要说什么了。
在赵孟彧这种人身边,薛令怡是找不着什么话说的。
她混日子混惯了,诗书不会,琴棋不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还想着要洗心革面,革了没几个月就蔫了。
她这心里对一些事情虽是看得是通透了起来了,但是混日子这懒惰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她和赵孟彧,明摆着是两种人。
薛令怡自然很是看得起赵孟彧,心里也钦羡,不过也只止于钦羡罢了。
她也知道,像是赵孟彧这般光风霁月的人,应当是看不太起她这等偷闲捉懒、混日子的无聊人物的。
薛令怡很有自知之明地往自己祖母的身边走去。
只是刚走出去一步,她的胳膊被人拽住:“阿胭妹妹随我出来。”
薛令怡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修长手指,有些吃惊。
她看了拽住她的赵孟彧一眼,又看向了自己的?divstyle="text-align:center;color:red">婺福哪抗庵型嘎冻隽颂骄康囊馕丁?br/>
孟老太太难得温和地笑着,只不过目光是在赵孟彧身上的:“阿胭便随小侯爷出去一趟吧,你这拘在府里,时候也太久了。”
这一整个冬天,就没见过薛令怡出过门,这两天天气稍暖些,便是她身子不好,这种时候出去散散心,又是同赵孟彧一道,她也是放心的。
孟老太太又补了句:“记得回鹿鸣居,让丫鬟给你找见厚实的披风披着,别冻着了。”
薛令怡心里大致也明白了自己祖母的意思。
她出了明如堂,忽然停住脚步,抬眸走在她身侧的赵孟彧:“世子,可是阿胭祖母让您带我出去?”
她祖母似乎每回出门都想带着她,可她只想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便是无所事事,在自己的院子里无所事事,也比去了别人家做团空气来得舒服。
是以每回祖母来找人带她出去,她都称病拒绝了。
府里的叶老先生与小神医都觉察出来了她的脉象已经无异了,身子骨健康了不少,只不过薛令怡为了一直用着自己病着这个借口,来免去交际,声称自己见了风就头疼流泪,走两步就气喘吁吁,两位姓叶的大夫拿她没办法,给她开了不少温补的药。
药苦是苦,也比撑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