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也有些男子成家晚,赵孟彧晚成家,薛令怡倒也觉得尚能接受。
她只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是能般配得上他的。
到最后没了法子,赵孟彧扬声唤了自己身边跟着的仆人过来。
可惜她死得太早,没能看着。
薛令怡止住了胡思乱想,老老实实跟在赵孟彧后面。
至于去哪儿……
薛令怡问道:“回鹿鸣居行吗?”
赵孟彧步子一顿:“是要回鹿鸣居一趟,换件披风。”
薛令怡瞧着这场面,觉得有些滑稽好笑,原来日后人人称道的君子也不是事事拿手的。
他忽然抬起手来,让薛令怡抓着他袖子的手落了下去。
转瞬之后,薛令怡的身上忽然压过来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风。
这是在出明如堂的时候,赵孟彧身边的仆人递给他后,他穿在身上的。
他穿在身上倒是合身得体,可薛令怡穿着,这衣服下摆都要拖到地上了。
赵孟彧把披风中间的系带仔细系好,衣领拢好:“好了,不必再回鹿鸣居了。”
“不是。”赵孟彧似乎是不擅长给人穿衣服,这系带捆得她脖子喘不过气来,薛令怡的呼吸有些艰难,从披风底下伸出手来拉拉衣领的动作也艰难,“我是说不要出去了,阿胭想回鹿鸣居去,或者陪你到花园坐坐,可现在风大天寒,彧哥哥不若早些回家去吧。”
赵孟彧的眸光闪动。
她这句话里的称呼虽是没错,但是有句话说错了。
他是没有家的。
“不想出去?”他问。
薛令怡点了点头。
见赵孟彧神色温和,她还以为他这是答应了,不由得觉得与他很好商量事情,心里很是安宁,又祈求道:“彧哥哥帮阿胭脱下来这件披风吧。”
一边说着,薛令怡还仰高了下巴,方便赵孟彧帮她解下披风。
她这穿着他的披风,好像被他的气息笼着,处境实在是有些困顿。
薛令怡细长的颈子伸着,小脸儿下颌线清晰如若细刀所刻,脸颊上倒是还垂着点婴儿肥,粉嘟嘟的,鼻尖精致,圆圆的眼睛里像是漾着水色,即便从这角度看上去,倒是仍旧娇美可爱。
赵孟彧伸出长指,帮薛令怡解着系带的结扣。
赵孟彧看着小姑娘呼吸困顿的样子,多少也猜出来了自己把系带系的太紧的缘故,却并未依着薛令怡说的,把披风解下来,只动着修长的手指,去松着系带:“你自己都说天冷,便好好穿着。”
只是他许是当真不擅长解绳扣这件事,倒是让处境愈发糟糕。
到最后没了法子,赵孟彧扬声唤了自己身边跟着的仆人过来。
只是他仍旧没撒手。
“告诉我,如何解这系带。”赵孟彧说道。
那家仆也蹲下身来,刚想伸出手去,目光碰到了自家小侯爷冷冰冰的目光,缩回了手,又看了眼明如堂内:“不如叫这院里的丫鬟来来帮忙?”
“你只需告诉我怎么做。”赵孟彧的声线里多了分轻微的怒意。
薛令怡瞧着这场面,觉得有些滑稽好笑,原来日后人人称道的君子也不是事事拿手的。
她看了眼那错综复杂的结扣,自己勉强从厚实的披风里伸出手来,费了一番力气,才终于把这结扣解开了。
赵孟彧看着解开的结扣,眉头一松,让那家仆退了下去,淡淡笑着对薛令怡说道:“这下不用回鹿鸣居了,我们可以直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