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韦这次脸上的尴尬都有些藏不住了，好在他本来就不似白润情那般耀眼，摄相机镜头只给了他一个照面，便移回了白润情身上。
白润情说完要说的话，拿着奖杯便走了。等他回到坐位上，迎接他的仍然是盛韦得体友好的微笑，白润情便没有发现，他那微笑下隐藏的、深深的不甘与嫉妒，和恨。
※
宴秋刀回到帝都的出租屋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盛满了清水的浴缸里，一条人身鱼尾的人鱼大变活人般出现在水中，他身条纤细优美，藏蓝色的头发搭在薄纱般的耳鳍旁。尾鳍在浴缸里轻轻晃动了一下，优美的鱼尾便渐渐变得透明，分开成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
哗啦啦，清水随着他从浴缸中起身而荡出，他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洗脸池边。不大的镜子里，映出他漂亮到极致的面容，藏蓝色的头发，薄纱耳鳍，珍珠般的肤色，与发色相同的藏蓝色眼睛，以及画家笔下才有的精致五官和比例搭配，这是世上最难得一见的海精灵。
镜中的海精灵表情冷漠，他抬起手用连着“薄纱”的修长“手指”将一个耳钉扎进耳鳍，随着那个耳钉被固定，他身上与普通人类不同的海精灵特征慢慢消失，令人惊讶的是，他的五官还是之前的五官，但似乎又完全不同，怎么看怎么觉得平凡无趣。不仅如此，他的右眼角到太阳穴慢慢地泛起一片丑陋的鱼鳞状浅疤，这片丑丑的痕迹让这张脸连清秀都算不上了，可以评价为普通的有一点点丑的路人，如此一来，就算是同时见过两张面孔的人，也绝不会将“他们”联系到一起，这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嘛。
恢复普通人样貌的宴秋刀，表情也从冷漠变成了温和内向好脾气，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想着冲一个热水澡再去睡会儿觉，这时，房间外传来手机来电的铃音。
这个铃音是学姐薛笑亲自设定的，只属于她一个人，宴秋刀想起薛学姐火暴的脾气，赶忙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到客厅拿起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喂喂，秋刀？”薛笑干净利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学姐，是我。”宴秋刀的声音本来偏向清冽，但可能是受他性格的影响，这清冽的声音听起来也软绵绵的，让人没由来地想欺负欺负他。
“刚起床啊？”薛笑笑问。
“是。”总和人撒谎，宴秋刀有点不好意思。
“昨晚发给你的链接看了没有？”薛笑道出正题，“你上次不是让我给你介绍一个跟圈里沾边的工作吗？正好，这个叫白润情的明星要招助理，他在圈子里非常的有名，开的工资也特别高，要不你去看看？”
“抱歉，昨晚睡得太早了，没有看到你的消息，我现在马上就看。”宴秋刀继续撒谎，他昨晚明明是在黄浦江里……
“没事。”薛笑顿了顿，想到这个小学弟软绵的性格，不无担忧地说，“不过，这个白润情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以前我还不太相信，你看看昨晚的颁奖典礼就知道了，要是不想伺候他，咱明儿个再给你介绍别人，不着急，啊。”
“好，我先看看在联系学姐，麻烦学姐了，改天请你吃饭。”
“哈哈哈哈，那我可就厚着脸皮等你这顿饭了！”
“嗯嗯，一定请学姐吃大餐！”
宴秋刀挂了电话，点开了视频，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又赶紧跑回房间取了衣服，等着他扣着扣子回到客厅时，正好听到白润情感谢对手太弱，又给他获奖机会的获奖感言。
这时，摄相机给了白润情一个特写，他的脸部轮廓偏硬朗锋利，鼻梁又直又挺，眼尾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