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并不算什么,让边暖犯愁的是沈括不过是杨城府衙里的县丞,杨城离北凉都城十万八千里远,是坐落在北凉最偏远边境上的一个县城。
她借身是为报仇的,如今要借身的身体主人的身份背景实在有点尴尬。
沈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皆为正室所出,三女儿也就是边暖要附身的目标人物,是沈括的妾所生。
沈家人口极其单薄,上数四代皆是单传,其老父亲已经故去,现长辈中只剩一个半身不遂的老母亲,除了沈夫人娘家那边有些能走动的亲戚,沈家基本没什么可以走动的近亲。
不过人口少也有人口少的好处,沈括的正室和妾之间基本没什么冲突,相处和睦。
据说沈括纳的妾室还是沈夫人亲自挑选出来的。
沈家世代单传,到了沈括这一代竟是子孙子脉走到了尽头。
沈夫人其实在两个女儿之后还怀过第三胎。
刚诊出喜脉身子尚未显身之时沈夫人到集市采买,路上遇到个老道,老道告诉她,她腹中的第三胎也是个女儿,她命中无子,强求也求不来,沈家的后继之人将从妾室中出。
沈夫人信了老道的话,回到家后便狠心堕了腹中的胎儿,身体康复之后,便开始四处奔波为沈括寻觅贤良淑德的妾室,并拿出自己的嫁妆,将梁氏风光迎娶进门。
做妻子的能做到沈夫人这般的,普天之下怕是难找出第二人。
不光如此,那梁氏进门之后,沈夫人更是以礼相待,从不以正室身份欺压苛责。
梁氏进门之后倒也知足安分,只是却并未如沈夫人所愿为沈家生下一子,第一胎便得了个女儿。如今第二胎已有六个月,不知是男是女。
当然这些都是边暖后来慢慢知晓的。
且说这沈家的家境背景,对她的复仇之路那是没有半分的助益,非但没有助益,还让她的复仇之路增加了难度。
沈家祖上无能人,到沈括这一代才勉强考了个举子,做了个县丞。
沈括此人毫无功利之心,只做个县丞便心满意足了,再无向上进取之意。
依靠沈家,别说是去北凉都城,就是出杨城县都很难办到。
在了解了沈家家境和沈括性情之后,边暖很是郁闷了一阵子,可是那时她已无别的选择,无后路可退。
在沈家饶了一圈儿再回到马厩里,马驹已经能晃晃悠悠的走动了。
见边暖回来,停下来看着她。
边暖懂它的意思,将看到的沈家的情况一一告诉它。
“你放心,这沈家虽不是富贵人家,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看看周围,见马厩里铺垫的干草已经换了新,马驹和母马身上明显也做过了清理,便道:“那方才过来给你做清理的人便是这家的男主人,他应是个爱马之人,你以后讨好他,他必不会待你差的。”
马驹还不能控制身体平衡,站不大稳。守在一旁的母马见它突然停下来,身体摇摇晃晃的站立不住,停了吃草的动作,来到马驹身边,低头蹭它,和它亲近。
马驹虽接受了投生做马的命运,但是把母马当成母亲,它暂时做不到。
母马朝它靠过来时,它下意识的便躲开,让母马蹭了个空。
边暖虽不能从母马的表情上看出母马的内心活动,但明显感觉到了母马的失落和沮丧。
从落地,马驹一直都在排斥母马的靠近,抵触的情绪母马能够强烈的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