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若祈祷沈家三姐好,她便不能好了。
在马厩里等待的日子,时间倒也过的不算漫长。白天里她陪着马驹练习走路,练的累了,便和马驹闲聊一会儿。不过通常一天里她有大半日是恍惚不清醒的昏睡在马背上的。
沈括和刘喜会轮流出现给马厩做清理,悄悄观察马驹的状况,不过不敢靠近。
马驹刚出生,母马比较敏感,沈括还行,刘喜出现时,母马基本不允许刘喜进到马厩里做清理。
刘喜本就对马厩里的差事有怨言,巴不得母马不让他靠近马厩,他好乐的轻松自在。
这些日子的适应下来,马驹差不多适应了怎么做一匹马,越来越能接受母马的亲近,有时候母马不过来,它甚至会凑过去主动与母马亲近。
边暖精神好点时就调侃它:“我记得谁当初还不想活来着,现在真香警告了吧。”
马驹前世是个古人,听不懂边暖说的什么,但能感觉到是损它的话。它口不能说人语,反击不了,每次边暖损它时,它都假装没听到。有时候边暖说些其他的,它爱听时就听两句,不想听时就不予理会,反正边暖也不知道它是听着还是没听着。
一日夜里突然狂风大作,马厩简陋,棚顶的茅草是以石压着,茅草被掀飞,石头滚落到马厩里。
母马机警,及时醒来,将马驹护在身下。
次日边暖从昏睡中醒来,见马厩中一片狼藉,四处寻找,找不见马驹的身影,只找到母马卧在墙角。
钻到母马身下,这才发现原来马驹被母马护在身下。
母马为保护马驹自己被石头砸伤了一条腿。
发生了那件事后,马驹对母马的感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本心里是怎么也不肯将母马当作自己的母亲的,那夜之后,心里对母马再没什么隔阂了。
白日里母马走到哪儿它便跟到哪儿,亲近的寸步不离,夜里也不再远离母马自己窝在角落里睡。
看着马驹的变化,边暖心里很欣慰。如此,马驹才算是真正的接受了这为马的一生。
看来老天爷也不算眼瞎,还知道做点儿正经事儿。
不过,说来也邪乎的很,那夜之后,沈家接连出事儿,先是沈括身怀六甲的妾室梁氏突然暴毙身亡,没几日沈母也跟着病逝,又没几日沈三姐生了难以医治的恶疾。
白事一桩接着一桩,一时间沈家上下人心惶惶,唯一的老妈子吓得连夜跑了,厨娘工钱也不要了,也连夜卷铺开离开了沈家。
边暖那几日意识恍恍惚惚不甚清醒,沈家上下为白事忙碌,马厩无人照看,消息便也没传到马厩,直到鬼煞出现,边暖方才得知沈三姐已经病倒,她可以进去了。
跟着鬼煞来到沈三姐床前,边暖才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我便就这么进去吗?”想起代替暖阳活着的那三个月,她深受型号不合的躯壳的挤压,苦不堪言,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鬼煞道:“你以为我来是做什么的?”说着从胸前衣襟里摸出一颗丹药。
边暖见了那丹药,心里很是失落:“是和上次一样的药?”
“自然不是,上次那是我从药鬼那里诓骗来的,药鬼那家伙向来不靠谱。”
“那这个呢?”
“这个,这个是她给的。”
边暖一瞧鬼煞那神色,心里忍不住想笑。在他那张死灰的脸上能看到红晕,可真是一件奇事。
忽然,她想到什么。
鬼煞口中的“她”,除了孟婆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