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尧愣住了。
他讨厌她?这从何说起?
“苏芜,别哭。”他轻轻握住她的肩头,校正她的身体,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
苏芜泪眼婆娑的看一眼面前的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她此刻却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重新垂下头去,低声说:“……我连做你妹妹的资格都没有,那天……你还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刚刚……刚刚你也说了,你那样……那样对我……是个意外……”
苏芜说不下去了,她咬紧了嘴唇。她的胸口里一定是谁偷偷埋了一块儿棱角锋利的石头,不然,怎么会这么堵,这么疼……
他说,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那个让她丢盔弃甲、不知身在何处的吻,是个意外?他说……他没想过要那么对她……
可那是她的初吻啊,霸道又强势地夺走它的男人,却是在心里讨厌着她的,还说那是个意外……这到底算什么?可偏偏,即便他这样的可恶,她居然在心里也恨不起他来。
此刻,她从胸口到喉间,全都是那难以言说的难堪又苦涩的滋味儿……明明做坏事的人是他,他居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道貌岸然反过来质问她。
穆正尧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什么。随之,浓浓的疼惜和无力感像潮水般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却又隐隐翻腾起的期待和喜悦的浪花。
“苏芜。”他低声唤她,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声线沉沉又严肃地说,“你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认你做我的妹妹。永远不会。你也最好打消这个该死的念头儿,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苏芜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他每多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往下沉一点儿。
随着他的话,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最后,终于沉到了谷底冰冷的泥潭里。寒意刺骨。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已经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她要保留住自己最后仅剩的一丝骄傲和尊严……
穆正尧,你这个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她在心里用她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诅咒他。
谁稀罕做你的妹妹!还不是你那天非要死气白咧地逼问我,问我到底把你当什么人……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车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苏芜完全没有办法呼吸。她快窒息了。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不想在他穆正尧的车上呆下去了。
从今天开始,她定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苏芜胡乱的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把怀中的花瓶一下子塞还给他,一句话不说,伸手就去拉车门准备下车。
然而,穆正尧比她更快,在她还未触碰到车门之前就拉住了她,身子也随即俯了过来,一下就把她扯进了怀里。
苏芜使劲儿推他,他却岿然不动,把她抱得更紧。
男人的臂膀宽厚有力,势如铁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想咬他,可莫名就是不忍心,她下不了口。她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还在为他着想,还在顾及他疼不疼。
可她胸口又堵着一口气,只能一股脑儿的把鼻涕眼泪全部朝他洁白的衬衣上招呼,报复他。
穆正尧却低头看着怀里女人的举止,一时间皱紧了眉头,却又哭笑不得。她怎么跟他的衬衣杠上了?
“乖。不哭了,不哭了。”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居然温软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