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混蛋。”
罗郁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看的程岱一紧张,终于表露在脸上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你最近一直在生我的气,我方才的话也多有唐突,但是,我想我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罗郁抿了抿嘴唇,抽噎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晚了,程太衡,我马上就要定亲了。”
“我知道。”
没想到白都表出来了,他还突然君子起来了,都说云英未嫁,便可天下君子求之,程岱却道“所以,我也只是想知道那兔崽子是谁,我要知道,他会不会对你好,能不能让我放心把你嫁给她。”
听到这话,本来还满心感动的罗郁气的要吐血,负气的转身跑开。
“你个混蛋!蠢猪!大傻瓜!”
离老远她还在骂。
一话了,张了张嘴,又无力的算了。
没救了这人。
…
…
罗郁走后,程岱和乔二哥又在罗府门外的石阶上做了好一会儿,直到夕阳落下,天幕转黑,满头都是繁星的时候,后者才站起身,扭了扭酸疼的腰身,说道“少爷,咱们该回去了吧。”
要说白日里待在这儿死守,乔二哥还能理解,但是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后,程岱还待在这里,他就不明白了,瞥眼那还坐着的人,程岱盯着地面搬家的蚂蚁出神,几秒后,才说道“要下雨了啊。”
乔二哥微微皱眉,这气压的确让人不舒服。
“我姐跟我说,燕子低飞,鱼儿浮水,蚂蚁搬家。”程岱抬起头来,“就是要下鱼了。”
乔二哥愣了愣“岐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啊。”
“我姐说的,一般都是对的。”
程岱站起身来,他现在的表情平静得很“我晚了一步,这一步,怕是这一辈子都追不上了。”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想来,罗尚书是个慈父,那么疼女儿,一定会为罗郁定个好人家的。”
乔二哥听着他这话,看出程岱居然要打退堂鼓了,这才一天就不守了,但想了想,程岱从来不是三分钟热度的人,他此刻决定放弃罗郁,想必是深思熟虑过了,便道“少爷,您不是向锦书小姐表明心迹了吗?”
“但她没说喜欢我。”
程岱道“再者说了,我或许不是她的良人,若是嫁给旁人,嫁个一个文生,她便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要是跟了我,绥南绥北的不安定,我舍不得,也看不下去,罢了。”顿了顿,“走吧。”
话音刚落,天空如针垂般降下密雨,砸在身上又痒又疼,程岱又站了站,深呼了口气,这才上马车,乔二哥赶紧将准备好的蓑衣穿上,赶马驱车离开。
…
…
“外头下雨了。”
卧房的窗子旁,那花桌上,罗郁枕着自己的胳膊,瞧着那窗纸上的水痕,低低的念道。
阿婷看破她的心事,懂事的说了一句“姑娘,太衡少爷已经回去了。”
罗郁瞳孔微颤,说道“我又没问他。”
阿婷苦涩一笑,没有言语。
好一会儿,当那雨稍微小了些的时候,罗郁直起身子,突然说了一句“没想到,程岱也是喜欢我的。”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那里还有着撞小鹿的余热,烧的她脸滚烫滚烫的,“这个混蛋,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阿婷想了想,道“姑娘,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