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她小声道,“你第二天一早还要赶火车,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维安似乎已经做好彻夜不眠的打算,他摇着头,对墨白说:“今晚,我想要放纵这么一回。”
像放纵这样词儿,从顾维安这样严肃的人身上喷吐出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墨白咬着唇,点头应了顾维安的提议。
她用一条长长的木板抵在床的外侧,将两个孩子放在新搭建成的小天地。
考虑到两个孩子就算是翻身也不会掉下来,这才跟着顾维安一同走出家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
兰城的老胡同里,多是由大杂院组成。
夏日天儿热,就有不少老先生和老太太,带着蒲扇,搬着马扎,坐在煤油灯下来围着圆桌,开始打牌。
墨白先前来这个家里住过几次,有些赢了牌面的老太太,见墨白和一位身材较为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小墨。这就是你家那口子吧——”
“哎。”小女人点头,脆生生地应着。
“路太太今儿个又赢钱啦?”
被点名字的老太太,朝着墨白的身上嗅了嗅,“呀,小墨,你家家里今天炖鱼了?”
穿越以前,顾维安便是兰城人,老胡同里的人喜欢炖鱼吃,加上偶尔配些蟹和虾仔。
久而久之,这顾维安就好上了口。
穿越以后,海城虽条件辛苦,杜建国是渔夫,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相识。
“今们弄了个酸菜鱼。”墨白弯下唇角,“家里还剩了许多,您老人家若是不介意鱼凉了,我给您端到家里去。”
路太太慈爱的笑着,手上的牌,出了个双王,“你个丫头呦。自己的男人难得回来,还不准备陪人家多聊聊。”
“那我们不打扰您们了。”墨白拉着一言不发的顾维安,转脸对打牌的老太太道,“路太太,等明儿,我把鱼肉给你热热送过去。”
“好嘞。”
等到出了胡同口,墨白对他解释说:“胡同里住的这个路太太,她先生是弄泥人的手艺人。平时我来这儿住的时候,她都帮衬着。”
看到墨白与街坊邻居相处的自然,顾维安其实心里头是挺欣慰的。
“嗯。”
老胡同位于兰城西四南大街丁字路口的西南侧。
从东口绕过去,就是万松老人塔。
墨白虽然住在这里,却还是第一次来。
夏夜星空璀璨,顾维安拉着墨白的手,站在兰城最小的塔前,虔诚地许着愿。
他希望她能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够像自己在的那样幸福着。
她则是希望他能够在外边,可以平平安安。
几棵老树上的夏蝉在低低地叫嚣着,墨白想到顾维安拉着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祈福,而自己脑袋里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挺为自己害臊的。
面前这塔不足十五米高,所以才会被低头走路的墨白给忽略掉。
顾维安忽然问她:“你还记不记得耶律楚材?”
墨白点了点头,想到金末元初的那位政治家,她记得好像是他的师傅就是万松老人
顾维安接着向墨白科普着这座塔的背景,两个人相视一笑。
生活总是要有美好的寄托的。
回去的路上,胡同里打牌的人大多回去睡了。
顾维安停在石凳前,他云淡风轻说:“四月份的时候,我曾以为自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