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她一心一意,总有这样那样的旁枝末叶掺杂其中。上次是天界之祸,而这次却是残魂归整吗?她宁静的田园世界被真相击得支离破碎。
贺毓婷看着前方的二郎真君,心里数落着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不过是一百步和八十步的差别,却象是隔着一道跨不过去的天堑。一瞬间她心生悔意,四肢疲乏到抬不起来的程度,不由自主地黯然猜想着如果前世没有强求那一段姻缘,可会好些?
二郎真君突然动了——挺起一柄长枪气势凌厉地刺过来。贺毓婷怔住,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是在争论一缕残魂的重要性——虽然他十分看重魂魄的归整——虽然贺毓婷也知道自己强求两者并存明显是无理取闹妇人之仁——但有必要拿枪刺过来吗?有必要刀刃相见?贺毓婷一时愤然,闭上眼却听见耳边劲风中夹杂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她连忙打开眼睛,只见被长枪拦腰扫成两截的红名小怪正在近距离中慢慢消失。下一秒,她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温暖的体温熨贴着微凉的身躯。“你的警觉性怎么还是这么差劲!”二郎真君咆哮道,“连小怪走到这么近的地方你也没有反应!”
隔着坚硬的铠甲,都能听见他强劲而急促的心跳声传过来。
贺毓婷贴在他的胸铠上,眼泪夺眶而出。她先是闷声痛哭,片刻后又转为轻轻的抽泣声。
二郎真君拿她没辙般叹了一口气,笨拙地替她拍背,替她止住痛哭过后的抽噎。
“对不起。”贺毓婷小声道歉。
“你不需要道歉。”二郎真君拥着她,透过丛密的的林叶看向外面潋滟的波鳞水光。“不过是我咎由自取而已。”
贺毓婷的泪水顺着他的胸铠往下流淌。“对不起。”
“别道歉。”
“对不起……”
剩下的时间就在这样断断续续的道歉声里,和持续不断的拥抱中度过了。
“玄,如果再见到牡丹,别阻止我,好吗?”
贺毓婷无法回答。
静默了一会,二郎真君笑了笑。他换了一种问法:“如果牡丹杀了我,你会哭吗?”贺毓婷痛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