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在街道上迎面遇到骑马经过的女子,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很奇怪。
但奇怪归奇怪,他心底十分清楚那位女子他之前从未见过。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而他十六年前失忆。他只在十年前经过胡州一次,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交集。
他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他努力回忆十六年前的事情,然而,结果还和从前一样。他越是深想,脑袋越是昏疼。
车轮前滚,县城被马车甩在身后越来越远。
车内,木兰坐在马车正中间的位置上,她此时眼神微闭,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在复习何木兰的记忆。
右前方的座位上,何南星和吴妈妈依次坐着,二人正津津有味地翻花绳。
左前方,若月嘴角噙笑看着何南星和吴妈妈,时不时撩开窗户帘子,向车外看上一眼。
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渐渐重叠,车内几人听出来了,有马车靠近了。
突然,这重重的混合声中蹦出一阵男人的暴喝。
“停下!快停下!”
若月立即起身,快步走到车厢前掀起车帘。
两匹马的长嘶声几乎重叠在一起。
马车骤停,车上的人身体失衡。
若月刚站到车门口,处境极为危险,好在她眼疾手快,迅速抓住车框稳住了身形。
车内,木兰在惯性作用下差点向前栽倒。何南星体重轻,已不受控制向吴妈妈倒去。吴妈妈神情严肃,左手抓住她左前方的窗棱防止自己跌倒,右手张开防止何南星跌下车座。
在何南星跌向吴妈妈的怀中时,她脸色痛苦,发出一生闷哼。
“您没事吧?”木兰迅速站起,将何南星抱离吴妈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吴妈妈暗呼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她随即看向何南星,“星哥儿怎么样?哪里疼?”
何南星摇头,“不疼。”
吴妈妈和何木兰松了一口气。
若月这时也看清了,对面的车夫也是一幅惊魂甫定的样子,此时他双手紧勒着缰绳。马车停稳,对面车夫突然抬起握着鞭子的右手,指着老林破口大骂起来:“怎么驾车的!耳朵聋还是眼睛瞎啊!找死啊!”
车内人也听到了咒骂声,木兰对吴妈妈说了句“我出去看看。”
她来到车厢门口,一手支着车帘,一手提着裙子,探身问站在门口的若月,“发生什么事了?”
若月回头,脸涨得通红,“小姐,惊了对面的马车。”
木兰看向前方,难怪对方火气那样大。
正定县多山修路艰难,这边的官道不像永安城里那样宽敞,错车的时候只允许两辆马车缓慢通过。现在,老林将马车停在了路中间,将对方的去路结结实实挡住。
最令人心惊的是,两匹马的马头仅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若两位车夫刚才的动作慢了点,恐怕已经起了一场事故。
是她们这边不对在先。
不过,即便事实是这样,对方的火气也确实太大,骂得也太难听,难怪若月无法理直气壮反驳又气不过。
木兰本想劝劝对方好好说话,不要搞言语攻击。
但她仔细一看,对方那车夫凶神恶煞的。她想着己方要么是妇孺,要么听不见,她怂了,心中默念忍一时风平浪静。
老林这时也看清了,他自知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