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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飞白在他身边坐下,西装革履,尖头皮鞋,一贯的规矩和拘谨,真是今晚,他表情比往日更严肃,他靠着墙,微微翘起二郎腿,目光盯着远处,他似无力又自嘲地说“很忙,每天都很忙。”
向园忽然沉默。
赖飞白“董事长从创立东和至今,就没有一天是休息过的,铁打身子也要累垮的。你爸爸专注画画无心家业,老夫人生你爸爸时难产,董事长也不肯她再生,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没撑过三十岁。或许他思想上有些古板和守旧,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他总是问我,年轻人现在都玩什么呀,我孙子孙女们都在干什么呀,为什么总是让我一个小老头管这么大一公司,我也好像退休啊,我也好想去环游世界”
赖飞白一字一句,像是针扎一般戳在向园的心上,如刀绞,她整个人好像如坠入冰窟窿里,从头顶寒到了脚底心。脑袋像是灌了铅一般昏沉,她慢慢低下头,眼神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心跟着烫了下。
电梯里,家冕飞奔而至,疯狂地摁着上升按钮,不等电梯停稳,他如泥鳅般从人群中钻出来,在静谧的长廊里汗水淋漓地飞奔,直到看见走廊尽头处那坐着人影,耳边隐隐传来赖飞白的谈话声,他才失神地缓缓停下来
医院病房里滴答滴答地仪器像是生命的指针,缓慢而沉重地在整个走廊回响,也如寺庙里沉闷压抑的庄重笔直地撞进他们的心里。
赖飞白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员工对东和的不满,对领导的不满,对他的不满,你以为董事长不知道吗,可有时候,企业做到这个份上,背后是国家,是利益,是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赖飞白吸了口气,他向来面无表情,微低头说“前两天,杨平山提出撤股,要老爷子在一个月之内以现金的形式付清,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股权,总计金额近八千万。”
西安这两个月风平浪静,却不想总部腥风血雨。
“杨平山为什么忽然撤股”
赖飞白“杨平山最近跟一个公司老总走得近,我找人跟踪,发现他在私底下把咱们公司的客户资料都卖给对手公司,老爷子气不过,去找他理论,两人大吵了一家,我们手里没实质证据,只有一张照片,但杨平山咬死了说我们冤枉他,要辞职。”
“杨平山走了最好。”向园说。
赖飞白笑了下“营销部八十个人,五十个人同时提出辞职。”
向园一愣,随即又听他说出更震惊的一件事“这都不算,总部网络安全中心总负责人和副总及几位核心技术岗的几位同事,全部跟随杨平山提出辞职。”
“网络安全中心”
这意味什么
意味着,但凡来个技术好点的黑客,都可以随便翻开公司的数据库,查看并且浏览所有的保密客户资料。除非你在短期内找到一个非常懂技术且信得过的人。
所以,杨平山,这哪是撤股。
他是要带走东和的核心团队,自己另立门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了,兴奋
两百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