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不同解放前了,两个人要确立婚姻关系,必须上民政局领结婚证才算。”赵红英在旁帮腔,其他的人也七嘴八舌地劝虎子妈。他们按着林蔓的讲法说下去,两人没领证,确实不能就算作结婚了。
虎子妈生气地拉下脸,道理她都懂,本来“林蔓”说去上海向远房亲戚借钱置办结婚的家什,回来就和虎子领证。可谁承想,莫名其妙她在那里认了亲,转眼成了上海人。
“不就是领证吗?虎子去上海后,马上跟她在上海领。”虎子妈气呼呼地说道,想起“林蔓”到现在对虎子还没一句交代的话,她就气不打一出来。难道那丫头要反悔?哼,没门!
“我直接对你说了吧,小蔓不会嫁给虎子。她外婆已经给她找好了人家,对方是军人,两家交好了三四代。户口迁过去后,他们马上就会办手续。”林蔓不客气地戳穿了虎子妈的美好设想。
“妈,怎么办?小蔓要嫁别人了。”虎子急红了眼,拼命摇母亲胳膊。
虎子妈腾地跳起来,指着林蔓鼻子厉声道:“她还敢嫁给别人。不行,我和虎子一定要去上海,让上海的领导们评评理。”
“让上海的领导评理?帮帮忙,她嫁的男人家,无论是丈夫也好,还是公公、叔伯,哪个不是肩章带杠带星。你确定会有人听你说。”林蔓故意将男方家的背景夸大,生怕镇不住虎子妈。
听到那边男方不好惹,虎子妈怔了一下,语气不觉得和软了:“可他们也不能不讲理啊!”
“讲理?你儿子和小蔓可还没结婚呢,恋爱自由,婚姻自主,这是国家的政策。”林蔓抄起一顶违抗国家政策的帽子,径直扣在了虎子妈的头上。
虎子妈面色灰暗,心虚道:“有这么严重?”
林蔓见有效果,忙再继续添油加醋:“算了吧!你去上海后,万一惹毛了他们,告你和虎子是诈骗勒索,那你们可就要吃牢饭了。”
虎子妈重重地坐了回去,农村人有一句亘古不变的俗话,民不与官斗,官不与拿枪的人斗。和军老爷家抢媳妇,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吧。
看准了虎子妈有松动的迹象,林蔓忙又说了些好话。就着她给的台阶,虎子妈酸溜溜地喊了几嗓“林蔓”配不上虎子的气话。
虎子又是懊恼让“林蔓”去上海,又是埋冤妈不够硬气,该追去上海才是。母子二人悻悻地走了。他们一前一后,互相指责,越走越远。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渐渐熄了。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轻轻一吹,什么都不剩。
林蔓看时间不早,向赵红英一家告别。
赵顺达借了自行车给林蔓。他家男人多,壮劳力也多,整个红旗生产队,属他家赚的工分最多。年底分粮分肉,每次无不是他家拔头份。再加上有个镇上供销社里做营业员的女儿,工业券自行车券不缺,赵顺达买了队里唯一的一辆自行车。
“停在邮政所门口就行,白天我赶车去办事时候,再顺便拿回来。”赵顺达大方中不免透了炫耀。
林蔓谢过了赵顺达,回到隔壁的“林蔓”家,小睡了四五个钟头。
天不亮,趁着夜色未散,林蔓骑自行车往镇上赶去。回上海的客车早6点发车,她必须要在之前到达。
乡间盛夏的风,温热中有些清凉。田埂两边,一眼望不见头的玉米穗子随风起浪。空气里弥漫着绿草的清香。
林蔓酒醒了大半,精神十足,脚下轻快得好像飞起来,一溜烟儿的功夫,骑过了大半段路程。
叮叮叮~~~
后面传来车铃声,林蔓回头看,一个身穿白制服头戴大檐帽的男公安骑了过来。天色昏暗,男公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