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泽动了动,最终将包袱放到了自己头下。陶语勾了勾唇角,也跟着躺下了。她盯着上方的星空看了许久,心想自己这波破产还不算亏,至少副人格愿意撕下伪装了,日后她便好好照顾他,待他考到功名报了仇,她也就功成身退了。
陶语安静的想着以后的计划,半晌翻了个身,扭头看向已经睡着的岳临泽,她静静的看着他消瘦的身子,轻轻叹了声气。他看着身量其实并不大,本来还在抽条的时候,却因为长年没个好时候,此刻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有一点成年男子的样子。
等安了家,就好好给他补补吧。
陶语打定了主意,渐渐困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便什么都不想了。
静谧的荒野,只有火堆发出哔剥的响声,整片大地都沉沉睡去。
岳临泽缓缓睁开了眼,如游魂一般坐了起来,盯着陶语毫无防备的后脑勺看了许久,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自己旁边的石头上。他安静的拿起石头,像一只深夜出游的猫儿一般走到陶语身边。
月色下,陶语嘴唇动了动,闭着眼睛睡得死沉。或许是失去所有的缘故,此刻的她再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嘟起的唇还透着些许单纯。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她,在她不自觉的伸手抓脸时,他的石头猛地砸了下去。陶语瞬间被耳边的响声激得跳了起来,看到岳临泽后瞪大了眼睛。
她惊恐的后退几步,然后就看清了岳临泽手中的石头,以及石头下那条死得透透的蛇。陶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声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蛇?!”
“这里是湖边,自然有许多水蛇,还是去马车上睡吧。”岳临泽淡淡道。
陶语咽了下口水,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刚要感谢岳临泽,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这个时候怎么起来了?”还刚巧看到她旁边有条蛇,并用石头砸死了它?
她又看了眼稀烂的蛇头,心脏一时间悬到了高处。
岳临泽随手将石头扔了,接着道:“起来尿尿。”他说完就背过身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解开腰带开始舒展。
陶语听得耳朵泛红,呐呐道:“你如今也是个大孩子了,能不能避讳些?”
“避讳什么,主人?”岳临泽的声音里透着嘲讽。
陶语撇了撇嘴:“你别总是对我有敌意,如今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什么主人,日后切莫在别人面前这么说,知道吗?”
岳临泽微微抖了一下,系上腰带转身,扫了她一眼:“哦。”
……什么态度啊。陶语嘴角抽了抽,破产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内,第一千零一次怀念自己有钱人的生活,至少那时候吃饱穿暖小奴隶客气,她也不用睡有水蛇的湖边。
陶语颇为失落的坐在那里,岳临泽躺下后余光一直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道:“为什么不睡觉?”
“有蛇。”陶语老实道。
岳临泽嗤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她。陶语缩了缩肩膀,觉得冷了就又加了些柴火。
一夜艰难的熬了过去,岳临泽被清晨的露水弄醒时,睁眼便看到陶语还在添柴火。他沉默一瞬,心想难怪一夜都没觉得冷。
陶语看到他醒了笑道:“醒了啊,咱赶紧走吧,天黑之前能到下个城镇,要是地方合适,咱便在那安个家吧,赶路太难熬了。”
岳临泽听到‘安家’两个字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后沉默起身,将昨夜他搞得乱七八糟的家当都收拾好放到车上,这才坐到马车上等着。陶语也不介意他冷漠的德性,起身便钻进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