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 往日一直忽略的细节才重新浮上心头,她才恍然惊觉,和周英有过节、能左右无还城要事的人, 除了参与变法和祭祀的那四个人之外, 还有副人格。
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因为副人格所表现出的无害,就一直把最可疑的人排除在外。
许久之后, 她才将手心里的汗拭在衣服上,满脸复杂的盯着灯笼的方向, 而本该在那里的岳临泽,此刻已经折身回去了。
陶语的眸子沉了下来, 现在弹壳被副人格拿走了, 姑且先算他是神秘人,那更多的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有枪?为什么会有现代人的思维?他和其他几个副人格的非正常死亡有没有关系?
她有太多问题想知道,但目前最当紧的, 是副人格已经被弹壳惊动,肯定会联想到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她必须要把自己从他怀疑的人里择出去, 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调查。
但看起来似乎不太容易。
岳临泽面无表情的回到厢房中,手心里汗津津的, 贴着心口放着的弹壳仿佛如火焰一般啊灼烧着他, 叫他片刻都不得安宁。
可他进入厢房的瞬间, 便仿佛无事了一般,像之前一样和几位同僚说话,聊了会儿后再次向门口张望。吴大人笑道:“怎么,出去没找到夫人?”
“我没去寻她。”岳临泽打起精神道。
李大人立刻拆穿:“自打夫人出去城主大人便心不在焉,没多久就出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去寻夫人?”
“李大人别笑我了,阿语头一回来这里,我怕她会迷路。”岳临泽摸摸后脑勺有些局促,“不过我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并未等她。”
吴大人宽慰道:“不必担心,这酒楼统共也没有多大,又随处都可见人,夫人若是真迷路了,也有人引她来。”
岳临泽点了点头,还未说话门外陶语便进来了,怀里还抱了个小娃娃,小娃娃胖乎乎的,又一点都不怕人,很快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赵大人喝得最醉,看到后迷糊道:“城主的孩子已经这般大了?”
“别胡说,这是酒楼老板家的孩子,”陶语哭笑不得,“我不过是看着好玩,就抱着多玩一会儿。”
岳临泽忙走到她身边,看到小孩那么胖后皱了一下眉,从她怀里把孩子接了过去:“我就说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脸上的担忧依然坦诚又真实,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陶语深深的看他一眼,笑道:“本来去厕所的,可还没去就看到赵大人摔倒了,刚同他说完话就听到小孩的声音,没忍住跑去找他玩了会儿,等想起来就赶紧回来了,我厕所还没去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被屋里的人都听到了,其他人都是善意一笑,只有赵大人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证实道:“不错,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方才踩了一个薄铁做的圆长东西,给我摔了一顿,让夫人见笑了。”
“赵大人没事就好,我还没去后院就看到你摔倒了,确实吓了一跳。”陶语失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岳临泽,清楚自己和赵大人的对话已经表明了,弹壳在她出门之前就已经存在。
这样一来解除了她些许嫌疑,但还不够。陶语淡定的看向岳临泽怀里的孩子,捏了捏他的小脸,立刻逗得他咯咯笑起来。
也是她运气好,正思考该怎么摆脱嫌疑的时候,正巧看到有个孩子一个人在酒楼角落里玩,她便跑过去了,陪孩子玩了片刻后,才抱着孩子出来,又和孩子父母说了几句话,这才抱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