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道：“在这睡一个晚上，也太难受了，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应该检查一下角角落落的。”
到了外面，两人和工作人员告别，曲辰欢用眼神示意顾衣新跟上自己，顾衣新只好跟上，两人到了车里，顾衣新怕曲辰欢又像上次似的飙车，连忙系上安全带，一系完，便听见曲辰欢说：“谁叫你系上的？我说了我要带你了？”
顾衣新讪讪不言，把安全带又给解了。
曲辰欢又道：“你可真是好样的，被关在车站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顾衣新也觉得挺丢脸，不知道说什么，却感觉到曲辰欢眼刀飘过来，似乎等着自己说什么，便连忙开口道：“我也是第一次。”
曲辰欢道：“呵，挺光荣的吧？”
顾衣新道：“……也，也不是。”
曲辰欢又道：“没车票了不直接另外想办法，反而在车站安家，这是什么操作，正常人真是看不懂。”
顾衣新苦笑道：“唉，是吧。”
他低着头，瞥见曲辰欢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这是对方不高兴的时候才有的表现，顾衣新回想两人的对话，发现曲辰欢不高兴的点并不主要在于自己挂了他的电话，而是没说清楚就挂了他的电话。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在他失联之后，如此担忧焦躁呢？
顾衣新想到这，一时失神，都没听清楚曲辰欢在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曲辰欢怒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顾衣新心中一慌，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呢？”
他话音一落，便不敢看曲辰欢，而将目光投向了车厢角落，因此没有看见曲辰欢的脸上先是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随后，错愕被收起来，曲辰欢皱起眉头，深深反思了一下自己。
这怎么会是担心呢？但是仔细一想，还真的挺像担心的啊。
是担心么？难道真的是担心么？
他盯着顾衣新，看见对方在夜色下稍显疲惫的面孔，他还记得对方过去冲着他笑的模样，就好像从内而外的散发出光芒，和从前相比，顾衣新的头发已经稍稍长长了，盖住了耳朵尖，看来是这两个月没剪，眼皮微微垂落，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睛，显得神情忧郁而脆弱。
这时曲辰欢发现对方的眼角有白色的粉末，他微愣，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那好像是眼泪干涸后的痕迹。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怒火突然被全部熄灭了，曲辰欢有些茫然地想：他哭了么？
见曲辰欢不说话，顾衣新便也不说，并觉得自己好像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是话已经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顾衣新只好转移话题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是挺担心。”曲辰欢突然说。
顾衣新惊讶地抬头看着曲辰欢，曲辰欢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按着眉间，声音里带着疲惫的叹息：“你要是死了，我难免觉得自己背上了一条人命，能不担心么？”
顾衣新：“……”
心脏抽痛，同时脑海中有个声音似乎讥讽着对他说：当然是这样的理由，还能是什么样的理由呢？
顾衣新道：“……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就算我真的自杀了，也一定与你无关。”
曲辰欢道：“扯淡，你说的倒是容易！”
顾衣新苦笑，也是，他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的痛苦当然和曲辰换有关，但这痛苦主要是悔恨与愧疚，并没有仇恨。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