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柳渊已经把余事处理妥当,那日制服了毁坏机关之人后,柳家守卫又到林间搜寻放箭之人的痕迹,发现几名杀手。
那几人皆是武功高强,远在众守卫之上,然而被困在迷魂阵中一时无法逃出。守卫利用阵法对敌,最后捉住两人,可这两人当场服毒自尽,一点话都没能从他们嘴里挖出来。
不过他们身上的信物却留了下来,那是两块玄黑色令牌,上面刻了一个奇诡符文。这个符文,柳家人一眼就将其认出了。
倒不是柳家人有多么见多识广,而是这符文在这江湖上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西域死魔城的天魔符文,江湖上又有几人看不出来,那可是西域三大魔教之一的死魔城。
普洛密教、残月楼、死魔城,这三大魔教,都曾在中原武林掀起过血雨腥风。普洛密教乃是异族邪派,远在大漠深处。剩下的残月楼和死魔城却本为中原门派,因着行事狠毒乖张,好生事端,成为中原武林眼中魔教,后被武林各派联合驱赶至西北荒漠中,至今已有近二百年。
这二百年之间,两派也常在中原现身,欲卷土重来,再回中原,但一直未能如愿。最近这几十年,倒是消停了许多,安分得中原武林都快要忘记这两大邪派之名了。话虽如此,三大魔教给中原武林留下的恐怖记忆实在太深刻,就算已经逐渐淡忘,只要再提起,也还是能让人立即回忆起来。
除了确认那些杀手的身份,柳渊还差人修复了被毁机关,增强山庄防御,又找人去打听死魔城的动向,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柳希夷醒来后听他说起,倒也欣慰,自己这个三弟还真是少年持重,办事让人放心。
经过那日之事后,这两日之内,倒也没再发生什么。
柳希夷还在躺在床上歇着,听柳渊说完这些之后,正好有人送药过来。
柳渊便扶他从床上起身:“大哥,该喝药了。”
说完从托盘上端过药碗,舀了一勺,给柳希夷喂药。
其实柳希夷总觉得这样被人喂东西很不好受,可是他早已习惯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发病连拿双筷子都抖,可不就只能让别人喂么。他根本离不开人,身边若是没有人,有时可能连一口水都喝不到。
再不好受,也得受着,谁让他自己天生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
这些念头在心中只是一闪而过,柳希夷没有再想。在三弟的帮助之下,他慢慢将碗里的药喝完,而后有气无力地问一句:“那个人呢?”
柳渊把碗放回托盘里,让下人端出去了,闻言会意道:“那人尚在思过崖,伤得太重,还没醒过来,性命倒是无忧。至多再过个两三日,应该能醒了。不过……从他身上拿到几样东西。”
柳希夷疑惑:“什么东西?”
柳渊道:“跟那些杀手一样的天魔纹令牌,还有一枚混沌令、一枚饕餮令、一枚穷奇令。”
柳希夷登时错愕:“绞杀四凶?”
柳渊点头道:“绞杀四凶。”
“绞杀”乃是死魔城的杀手组织,其中又有四人持四凶令牌,统领整个组织。这人身上既有天魔令牌,又有四凶令牌,还有一身强悍武功,极有可能就是四凶之一。
四凶之一闯入柳家,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看那日的情形,死魔城似乎又不像是冲着柳家来的。最后射来的那一箭,明显是为了取那男人的性命。而那男人……手足之上都还拖着锁链,明显是刚从什么牢里逃出来的样子。
这就有点意思了,死魔城的杀手,要杀死魔城杀手统领。死魔城里发生了什么?那男人莫非真是叛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