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迷茫。
陆铭时的手掌心贴在顾奕新嘴唇上,有一点点痒。
陆母:“铭铭你干嘛?”
陆铭时漠然道:“哦,没什么。”
顾奕新拿开他的手,转向陆父陆母,嘴里叼着一个棒状物。
顾奕新也有点茫然,他嘴里甜丝丝的,手抓住棒子把东西拿出来,低头瞅了一眼。
红白相间的奶油球,草莓味儿的。
顾奕新答道:“陆总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棒棒糖。
陆父咳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掌心。
陆母眼神有点飘,手有点没地方放,就在自家老头子背上捶了一记,干笑:“哈,哈哈,年轻人真会开玩笑。”
小夫妻真恩爱。
在他们俩面前都忍不住想秀一把呢。
还是现在的年轻人会玩。
陆铭时突然理解了父母的脑回路,脸上一红,内心鄙视。
顾奕新非常莫名,他拿着那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棒棒糖,反正拆都拆了,舔都舔了,还是陆铭时塞给他的,似乎最合理的做法就是把它吃了。
但是面前毕竟有两位老人。
顾奕新知道有些长者,尤其是这种豪门家庭的长辈,是比较介意小辈的规矩礼貌的。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
于是顾奕新举着那根棒棒糖,问两位老人:“伯父伯母介意我吃棒棒糖吗?”
陆父,陆母(看着自己的手):“不介意不介意……”
在一种非常微妙而平衡的气氛中,四人终于结束了这场随时可能露馅的审讯。
*
晚上。
也到了要睡觉的时间了。
陆父拉着陆铭时严肃谈话,陆母则负责顾奕新。
会客厅里,陆父从酒柜里找出了他珍藏二十八年的茅台,陆铭时内心有种不妙的预感。
“爸,你喝吧,我就……”
陆父有点不高兴了:“我多久才回来一次,你酒都不陪我喝一杯?”
陆铭时看着他,比他更不高兴:“你也知道你跟妈多久才回来一次?”
他们潇洒走了,周游世界,留他一个人多孤单。每次回到家里,除了顾奕新这个小兔崽子以外,就只有陈妈可以说话。
是以当顾奕新说不去上大学的时候,陆铭时出于私心还有点高兴。
如果顾奕新离开了这座城市,他可能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只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中去消遣。
陆家人很难有子嗣,他暗中也曾经试过几次寻找代孕,都无一例外失败了。
这样的他,也不好去耽误人家姑娘,也没有办法结婚的。
可能一辈子都要这么孤单吧。
陆父没想到被这么怼了一下,一向早熟懂事的儿子竟然也会宣泄情绪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放下酒瓶,眼中闪动着一点愧色。
“铭时,你以前一直不说这些话,我们以为……唉。”
陆铭时那一瞬有一点没控制住情绪。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摇摇头:“没事,爸。”
陆父和陆铭时很是聊了一会儿。
陆父说了些他和妻子这几年遇到的一些趣事,其实大部分平时视讯通话里都是已经说过了的,只是老年人已经记不得了。
陆铭时也不去提醒他,只噙着笑在一旁默默听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