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垂着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知道坐了多久。
半开半掩的门外传来了几句模糊的对话,是一男一女在说话。
“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精神不稳,记忆时有错乱,崩溃不过早晚的事。这段时间当心些,不要让先生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怕晕倒后再也醒不来。唉,琢园怕是要再次陷入纷乱飘摇。小南上次力挽狂澜,挺过了风风雨雨,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怎么身体就……”
“是先生。”女声带着执拗说。
“好好,是先生,我喊的不对。”男声中听出了几分怅然,“我去看药熬好了没有。”
“你去吧,我把那人打发走,拿着二三百万就要请先生修复瓷器,想的太美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坐于室内的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站了起来,没办法,保持一个动作时间太长了,现在两条腿如同过电一般麻,能够站起来已经是他意志力强悍的表现。
秦南呲牙咧嘴地扶着桌子慢慢挪动,还不断地打量着昏暗中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熟悉是因为他来过,陌生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来过几次,这里可是师父的卧室!
他怎么在师父的卧室、师父的床上醒过来的?
难不成因为他逃课后偷偷溜回家被师父发现,师父抓他过来“严刑拷打”?
这种可能性很低,清风朗月一般的师父才不会做体罚的事儿。不会是他晕晕乎乎走错了地方,自己睡过来的吧?
那就惨了,师父那么好洁的人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床,肯定要逐他出师门的!
还有之前门外他们的对话,什么先生、什么崩溃、什么再也醒不过来……一切的一切在秦南心里面滚成了个纠结的线团,理不清头绪。
哒哒——
门被敲了两下,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先生你醒了咩,我给你送药来啦。”
挪动着的秦南一下子僵硬住了,脖子咔咔转动望向门的方向,现在他藏起来还来得及不?
藏已经来不及,灯被打开,房间大亮,刺得秦南眼睛生疼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小小的脚步声到了跟前,秦南偷偷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站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西瓜太郎的发型,圆溜溜的眼睛又敬又畏地看着他。
“先生,喝药了。”小男孩儿羞答答地说。
秦南移动视线,落在了小男孩儿捧着的天青色小汤碗上,里面是褐色的汤药,幽幽的苦香钻进了鼻腔闻一下就满口发苦发涩。
药,秦南是拒绝的。
得不到回应,小男孩儿鼓了鼓脸颊,鼓起勇气说:“先生,汤药温度刚刚好,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你喊我先生?”
男孩儿眨眨眼,“对呀。”
“呃……”秦南迟疑了一下又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碗,小碗是药童。”小碗尽管觉得今天先生有一咪咪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秦南有些迷糊,什么时候家里面多了这么个小家伙?等看到了师兄师姐,他一定要问问。让小孩子端碗这不是用童工嘛,非常不应该啊。
小家伙还挺可爱,肉嘟嘟的脸颊说话的时候颤巍巍的像是从布丁杯里倒出来的鲜奶布丁,p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