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写下的‘一护求朽,殛散露魂,子缀桂木,玉欲逐之’的字样,笑了笑,把笔放到了一边儿。他顺了顺自己的袖子,手微垂放到了膝上,披肩顺着袖子滑落下来,虚虚盖在膝头上。
“怎么了吗?桂马——”声音轻柔,表情似笑非笑,“认识吗?”
正浑身发毛的桂马……
这怕不是个送命题——
“雏森桃的书法你教的?”桂马直直看着他,表情阴郁。
“是,我曾是真央灵术院的老师和特聘书法教师,就在雏森进学期间。”蓝染笑容加大,“后来她来了我队上,也时不时会跟着我学习。”
桂马半眯起了眼睛看蓝染。
“生气了?”蓝染按了按自己的袖子,轻巧道。
“不恶心吗?她连字迹都要模仿你的。”桂马冷着脸道。
蓝染浅笑摇头:“桂马——你也太孩子气了。”
“学生沾染些老师的气息是什么稀奇的事吗?”说着,他看着桂马,目光幽幽。
桂马抿了抿嘴,直勾勾看着蓝染:“我也想做你的学生。”
“但是我已经不是老师了。”蓝染笑了笑。
“你可以是。”
“桂马——你现在只是在任性。”
“蓝染老师听上去比蓝染队长好听。我可以接受这个——”
两人进入了似曾相识的僵持阶段。
“好——”
“来,我教你书法。”区别是这次蓝染像是先妥协了。他冲桂马招了招手,然后起身站到了一边儿。
伸手在桌上布上一张全新的纸,遮过了刚刚那一张。
桂马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蹭着席子,挪到了他的旁边。
蓝染在一边研好了墨,示意他抓起笔。
桂马伸手抓了笔,在砚台里用力戳了戳。
蓝染看着自己顺了多少次,不让它沾上墨水的袖子上立马溅上了点点墨色以及——
桂马一张无辜的脸。
“蘸墨可不是你画画那样——”不再顺袖子。
蓝染直接弯腰抓住了桂马的手,提着他的手倾斜出一个角度在砚台里轻轻按了按,然后在砚台边转着圈将笔尖多余的墨蹭干。
“落笔手腕要稳,我们长期持刀的这方面倒是占便宜了。”他的话音刚落,即使有他牵着,桂马也还是哆嗦着在纸上落下了一个极其毛茸茸的横笔。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了下来,突兀地,蓝染哼笑出声。
躲过桂马持笔写字时‘无意’捅过来的胳膊肘,蓝染轻轻巧巧托着他的胳膊压了回去:“练字非一日之功,慢慢熟悉了就好了。”
于是练到最后桂马摔了笔。
桂马摔笔时已经是近凌晨了。
蓝染就在桌子上支着胳膊,坐在桂马的旁边。正坐已经变成了一种极类似桂马之前伸着腿叉着坐,但是要优雅一点儿的姿势。
他看着那群毛茸茸的‘桂木桂马’,和糊成大大小小的墨斑排列还算整齐的‘蓝染惣右介’,唇角弯了弯。
一个晚上就写两个名字,半丝进步都没有。
抽开那张最后被暴躁的某人甩了一堆抽象化的墨点上去,居然把练字的纸折腾的像一副奇奇怪怪但是略带意趣的画了。
他折了那张纸,搁在一边儿。
桂马……
咋地,真的是什么诡异,你喜欢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