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之的座位是在中间,视野最好的座位。来听相声的大多都是老观众了,前前后后多少都是熟脸,也都知道每次二爷有演出,总会在这留一个位子。这回座位上来了个盘亮条顺的姑娘,有些人也好奇起来,尤其是年轻的一拨儿,嘴又甜,性子也爽气。
坐在顾深之后头的一个女孩儿凑过来,扬着甜甜的微笑,“小姐姐,你也喜欢德云社吗?”
顾深之点点头,“是呀,不过工作忙,很难得才来。”女孩儿手上还拿着荧光棒,顾深之歪头想了想,“你是张云雷的粉丝?”
小姑娘用力地点头,又分了一根荧光棒给她,“漂亮姐姐你也拿一根,返场的时候用得着,辫儿哥哥唱歌可好听了。”
顾深之乐滋滋的接过荧光棒,突然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也许喜欢上张云雷会很幸福,因为他能给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快乐。
顾深之一路是笑着看完的演出,这种欢乐是之前偶尔陪家人来看得不到的。那时候的自己把他们当作演员,现在呢?是一个个鲜活的人,掩盖苦痛,心向骄阳的人。这一场也让顾深之感受到德云女孩的力量,花钱说群口相声也是了不得了。
张云雷上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姑娘,当然眼尖的看见了她手里的荧光棒。触及他的眼神,顾深之颇有些不自在,撇撇嘴就把荧光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说是不自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场子热起来之后顾深之也听得入迷了,只听得越久越关注到张云雷的腿,慢慢的听着就也心疼起来了。等到他们下场,顾深之不方便离开,就在微信里问了张云雷情况,得到一句“没事儿,不用心疼哥哥”倒也放下心来。这家伙还能开玩笑,应该不严重,只是心上有了事儿,剩下的表演也提不起兴趣了。
最后返场的时候,德云社一众弟子也都上台了。张云雷眼光所及,那只荧光棒又回到了丫头的手上。低下头压下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张云雷上前,角度正正好,挡住了身后的大林和陶阳,顾深之无奈的揉着额角。
“今天唱个抒情的吧,《相思赋予谁》怎么样?”
果然是将相声专场变成演唱会的男人,顾深之也随着旋律挥起荧光棒。
二爷深情唱,粉丝轻声和,相思赋予辫儿哥哥,辫儿哥哥的相思呢?顾深之敛下眉眼,轻柔跟唱,只有翘起来的嘴角啊,跟挂在云彩上似的。
“小姐姐,你这位子是辫儿哥哥给你留的吗?”张云雷结束之后,上前的是另外的弟子。
顾深之没懂她的意思,“一个朋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辫儿哥哥的场子,总有一个座位是给16年救过他的一个女孩儿留着的。我就好奇,问问而已。”
女孩儿问完就坐回去认真看表演了。只有顾深之还没回过神来,16年的事儿,他真的放在心上了?左手握上右手的玉镯,看着台侧身着大褂的男人,顾深之一时眼酸起来。
16年8月22日是顾深之的生日,8月中旬回国,生日那天大学同寝的同学约了一起去南京旅游。22日凌晨顾深之和其中一个同学结伴回北京,剩下的两个同学因为是江苏人,所以留在南京还打算再玩两天。
尽管是8月,比起炎热的下午,凌晨还是有些微凉。顾深之和同学们在南京南站二楼送客平台说着话,“行了,车快来了。你们也回宾馆吧,多注意点。”
顾深之看着同学的背影渐渐走远,转回头看见一个背影修长的男人。
他一步一个踉跄,越走越偏,像是喝了酒一般,顾深之看着都有些害怕,待他站定,便觉得那男人瘦弱的仿佛要被黑夜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