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轻巧,是病就治,哪来的钱给她治,治好了还不是一个精神病。要是怀孕,我不管是谁的野种,她现在姓朱家的媳妇,就该姓朱的管。”女人双手叉住腰,几乎是在怒吼。
南枝瞧了女人一眼,看向杏花娘道“大娘,杏花可是您亲闺女,您明知道她婆家就是个火坑,难道你们为了不受拖累,就狠心把她往火坑里送吗”
“你谁呀凭什么来我家说这种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算要死,也该死在姓朱的家里。”
杏花娘又不吭声了,南枝叹了一口气,有些女人何其恶毒啊。“杏花,我们走。”南枝在这里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出来后,南枝忽然记起放在杏花娘家桌子上的东西,遂转身回去,屋里那女人正准备拆开麦乳精的罐子,南枝一把推开她,将桌上的东西装入布袋中,嘲讽道“这些东西不是给母畜生吃的,我得拿走,免得给畜生糟蹋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从风铃村出来后,南枝决定先带杏花去卫生院看看,排除疾病。这风铃村离黄水镇很近,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黄水镇的人不认识杏花,是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金山镇。
到了黄水镇卫生院,南枝挂了号,带着杏花去妇产科,医生检查后,果然是怀孕了,而且还是五个月的身孕。
“你是孕妇的姐姐吗孕妇营养不良,要给她加强营养,不然生小孩时有危险。”
“嗯。要吃药吗”
“不用,吃好点就行了,她的体重不达标,血压也偏低。”
从卫生院出来后,南枝租了一辆马车赶回金山镇,到家后杏花已累得不行,倒床大睡。南枝去厨房做晚饭,心里不禁寻思开,杏花的肚子一天比一大,到明年春暖花开时,那肚子已经个月了,肯定藏不住。
另外,精神病有遗传,这孩子到底是生还是不生呢。如果要生,章小芬能容得杏花生下别人的孩子吗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
南枝抓扯自己的头发,如果杏花是个正常人,她可以决定这个孩子生与不生,可是她是一个病人,没法做决定。
锅里的水烧开了,滋滋作响,冒起的热气在南枝的面颊上弥散开,将她的脸熏红了。
“或许我该问问上官老师,他是城里来的,又是大学生,懂得很多东西,他一定可以帮我拿个主意。”照顾杏花不是难事,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但是杏花腹中的孩子是个难题。
晚餐依旧是面条,南枝放了猪油,煮了两枚荷包蛋,全部端给了杏花。杏花吃得呼噜作响,十分钟便将一碗面条吃得底朝天。
南枝给她擦了嘴,侍弄她睡下。
“杏花,张大军,好哥哥,给肉吃,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哥哥,吃肉肉。他让我叫他好哥哥,就有肉肉吃,他家里有好多肉肉吃。”
“杏花,你去过张大军家中”
“嗯。他说我陪他睡觉,就让我天天吃肉肉。”
事情到这里真相已经大白,杏花腹中的孩子就是张大军的,这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连个病人都不放过。
长夜漫漫,一夜无梦,清晨时分南枝起床忙活。虽然家中就两个人,但要忙的事情杂碎,忙起来也费时间,除了家务活,菜地里要管,不然长了杂草,或被野猪拱了,就会产生额外支出。这个年代,每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吃完早饭后,南枝去找三姑,将张大军对杏花的事全盘托出,这事她一个人决定不下来,三姑虽嘴不保险,但好歹是个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