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
我身在马上,右手提着剑,左手抓着只木块。定睛一看,木块上多了个“照”字。
哦,下一站是照县。
这附近最偏、最穷、最适合逃命的地方,确实只有照县了。
我逃命已经有几个月了。说来话长,总之是招惹上了不能招惹的麻烦,现在所有武林正道都拿着追杀我的通缉令。
也正是在逃命途中,我得了这病。
起初我当自己只是时不时地突然昏厥。有时正在客舍吃着饭,筷子还没到嘴边,眼前便是一黑,再醒来时却躺在床上,观天色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四面楚歌之际,如此晕过去实在危险。我满心以为是店小二将我搬回房中,隔日向他道谢,他却坚称是我自己用脚走回房的。
我这才感到恐慌。
路上找不到正经医馆,看了几个江湖郎中,却都说脉象并无异常。我越是害怕,这昏厥来得便越是频繁。生活被折腾成了一团乱麻,分不清是梦中还是梦醒,我便这般浑浑噩噩地亡命天涯。
直到有一日,我醒来时发现手中拿着一张信笺,上书“朋友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范爱国”
旁边那道装神弄鬼的符咒,我遍查古籍而不得解。
范爱国
谢凉
这城门旁是市集所在,城小人少,挨挤着摆了个摊子,前头有几个妇人操着乡音讨价还价。
此事不该怨我。
我只是勒马下地,想买些口粮。面具也戴着,举止也低调。
正将铜板递于那面饼摊主,余光里忽然瞧见旁边摊上的一摞白菜被人碰歪,咕噜噜地滚了几棵下来。
此事不该怨我。
只怪我谢家世代经营的潇湘山庄,家学渊源,出文入武。
只怪我自小过于刻苦,一把长剑俨然练成了身体的衍生。
我的剑太快,一念未转完已经不由自主出了鞘。
我的剑招太美,一出鞘便自行转了起来,刹那间硬是嗖嗖嗖挽了流光溢彩的八个剑花,这才稳稳托住那几棵白菜,将它们抛回了原位。
然后我才发觉不好。
那几个讨价还价的妇人蓦地目露凶光,纷纷亮出兵器朝我扑来。
为首那人扯着嗓子喝道“那人就是谢凉就是他杀了听剑派的叶帮主快拿下此人,武林盟有赏”
我转身冲向马匹,不料四面八方忽有飞箭流矢破空而来。
我一慌,我就
范爱国
“谢凉”我怒吼。
我很想揪住这小瘪犊子揍一顿,然而技术上无法操作。
敌人没料到我会对天长啸自己的名字,脚下愣是僵了一秒。
我挥剑挡掉几支飞箭,拔腿就逃。
有两个门派几乎倾巢而出,不约而同地追捕到此处。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门派,却胜在人多,手段也够下作,上来二话不说,首先射死了我的马。
我有一种玩完了的预感。
这具身体还存储着属于谢凉的功夫,我拼命提起轻功,一个劲儿只是往荒郊山林处飞奔。
身后马蹄纷沓,飞箭如蝗,歪门邪道的暗器都不要钱似的朝我砸来。谢凉的轻功也算闻名江湖,传说是骚包如仙鹤展翅,此刻却被我跑出了狗的风姿。
背上一阵剧痛,紧接着是大腿上。
我顾不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