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对错,只知道服从和执行,服从于法律。你觉得叶子从前的经历里,有多少是警察不喜欢的呢?他们像鬣狗一般盯着你,只要你稍微不注意,稍微露出马脚,他们就会咬上来。”
“你希望叶子被鬣狗盯上吗?她是你的妻子,你有责任有义务去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去伤害你们的新生活,没有人有权利这么做,就算是警察,也不可以。”
“你是学哲学的,你是知道的啊,哲学是人思想的结果,宗教也是,这些都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哲学和宗教都是为了满足人类作为个体的内心的需要,它们天生的有一种内省的气质,因而有一种向善的救赎的力量。”
“但是,法律是什么?”
何香莲侃侃而谈,林志被她那套理论深深地折服了。
“为什么,只有警察才对人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呢?”
“他们凭什么拥有特权?”
“你知道罗宾汉吗?你知道一枝梅吗?你知道红线女吗?”
“为什么他们杀人却被人爱戴了上千年?”
“因为正义。惩善扬恶,劫富济贫,锄强扶弱,这才是真理。人人都可以为真理而生。”
“你的生命可贵吗?你觉得你的生命是可贵的吗?”
“谁有权利剥夺你的生命?”
“没有人!警察也不可以!国家机器也不可以!”
“但是,你可以选择为正义而战。”
何香莲像个邪教领袖一般,口若悬河,洗脑着他。林志迷惑了。他现在知道,何香莲拥有美国一所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这对于学院派的年轻的哲学讲师而言,很具有迷惑性和欺骗性,他们总是很容易被这样的名片奴役住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他到最后甚至开始崇拜起这个女人来。
“如果我杀死了无辜的人,我是不是个该死的人。“他想起欧洲小镇上那个被他拿着高压电棒电击死亡的白人老太太,他依然觉得愧疚不安。
何香莲道:“是上帝赐死了她,她既然死了,必有该死之处,你只是被选中执行的那个人。何况,你因此保全了你自己,你也保全了叶子,所有的一切,我们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何香莲的理论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她所有的夸夸其谈,不过是告诉他:法律之外的杀戮,像人权一样不可被掠夺,沉浸于欧洲老太太之死带来的愧疚感中不能自拔的林志,从她的离经叛道的谬论里得到了安慰。她安抚了他惶恐不安的灵魂。林志选择性的将一个大学哲学讲师应有的思辨能力对她关闭了。这样子,他才能原谅自己。
你要帮助叶子,要维护她,要支持她做的一切。任何对她不利,任何可能妨碍她的一切,一切危险的不安的因素,如果你发现了,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去铲除他们。
何香莲反复在他脑海里强化这个意识,到最后,那几乎成为他的一种必达使命。
何香莲用她一番谬论,成功的迷惑了挣扎在迷惘中的哲学系的年轻的讲师,而叶子,对何香莲这一切反感至极也讨厌至极的叶子,对比情况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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