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
“就是泯然众人,没有任何特征,没有任何习惯,身上永远不带一丝赘物。”
男人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问:“那是什么意思?”
坐在阴影里的那个人拿出一张只有a4纸大小的布告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嘴里缓缓道:“你能说出我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足够让那些条子能识别出我的特征吗?”
男人看着他,的确是平庸的没有丝毫特质的一张脸。
男人又看着布告,那是警方的通缉令,警方内部发出的,还没向社会上公开发布的通缉令,只是警察内部分发,用以侦查过程中甄别犯罪嫌疑人的,之所以没正式对社会发布通缉令,是因为,它还只是个人物速写,还没有真正确认犯罪嫌疑人。
但是这些线索,足够让警察在茫茫人海里以最快速度捞出那根淹没在人潮里的毒针。从社区到街区,到每家每户,这是警方善于运用的群众战术,只要他们知道自己在找什么,那么,他们一定可以找出来。
看完布告的男人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那布告,问对面的人道:“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办?是不是有目击证人?告诉我是谁?”
对面的人道:“警方已经知道了,难道你还要再去杀了目击证人?岂不是要留下更多线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男人狠狠吐了口唾沫,骂了句脏话。
对面的男人慢悠悠道:“有人因为喜欢随地吐痰,有人因为喜欢嚼口香糖,或者打响指,说话结巴,而死于非命,一样也有人会因为喜欢吹口哨,把自己送到绝路。你想死吗?”
男人摇摇头,道:“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对面的男人道:“那就听我的,把所有的习惯消灭掉,所有的身体特征消除掉,当务之急,当然是不要再吹口哨了,再吹会把你自己吹死的,还有说话的语气,习惯用语,口头禅,如果你不熟悉自己有什么特点或者习惯,那就回家去,问你家里人,问你足够信任的人,你有哪些足够让他们觉得是属于你的个人特征,能把你跟别人区别开来的特征。”
对面的人隔着桌子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统统给我改过来。”
说完伸手摘去他脸上的眼镜,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两只手一用力,将眼镜折断,摔碎在地上,对他道:“以后带隐形眼镜吧。”
说完拿起桌上的一顶黑色绅士帽走了。
男人将a4纸的警方内部通告折叠好,放进自己口袋里,在那里继续坐了一下,一会儿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完全对公众免费开放的公园的小山顶上的一座八角亭。亭子中间有个石几,在更深露重之中,隐隐有城市中暗夜里四处流窜的光落到石几上,反射出清冷的光晕来。
古北第三次来到叶子花店的时候,终于碰到了叶子。这次她出去了一个星期。按照林志的说法,她去了云南。因为实在好奇叶子为什么会一个人去云南那么久,古北特意从铁路和航空系统查阅了叶子的出行记录,非常奇怪的是,她没有乘坐任何需要留下身份信息的交通工具,难道是坐的汽车去的云南,所以没有出行记录在交通部门留下来?
古北看到叶子的时候,她正在打理花店的鲜花,十分耐心地细致地修剪着花枝,跟她平时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古北看她脸色变黑了一些,在这样初秋的时节,能让她在几天时间内脸色变黑的,大概也只有南方的气候了。看来,的确去了南方。
古北问她道:“听说你出去了一段时间,我来过几次,一直没有碰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