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医道大有所成的人,多会凭借自己行医的经验配制独家秘方。对于医者来说,秘方往往是最值钱的,医者治病救人,备受尊敬,他们的的社会地位也比一般人要高出几个等级。有秘方傍身的医者则更为传奇,往往声名远播。
一张熬制阿胶的独门秘方,足以支撑一个巨大家族的各种支出,更何况是沈家?百年国医,上下几代都是医者,积累的秘方何止几百份?谁若是得了沈家秘方的真传,想必整个大齐都再难有谁能与之匹敌的了。
“你要这个干什么?”她狐疑道。
“这你管不着。”他直截了当的答道。
她冷笑一声,连用途都不敢说,想必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沈家几代清清白白,她怎么可能容许外人把秘方拿去做卑劣的勾当?
文渊许是急着讨要秘方,便有些踌躇:“自然是光明磊落的,我们就不能拿来行医吗?”
“天底下还有光明磊落的绑匪吗?”
他本就是个书生,又是第一次做绑架的事。起先还能装得严峻冷酷,但几句话问下来,就露怯频频。他的唇角明显抽动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
“信王已经抓了我爹,若真心行医,挂牌开医馆即可,何必又来抓我呢?”她轻蔑了一瞥,定是信王又做出什么不能见光的事,被父亲严词拒绝,所以他又来打她的主意。
“这个……”他竟磕巴起来。
不打自招,沈韵真闭上眼睛:“我爹不答应的事情,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他眉心颦蹙:“你就不怕沈家百年基业,断送在你这一代吗?!”
“我是个女子,要传承祖业,本就轮不到我。沈家的基业早就断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有些焦灼,一把扯住沈韵真的衣领:“不可能,你是医女,沈文忠一定把他的秘方都教给你了!”
“你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文渊愣了一下,一动不动的僵持了许久,一抹狡黠的笑意从唇角缓缓地慢慢的渗出来,透着一股阴森诡异。她在撒谎!一定是撒谎!沈家没有子嗣,那些秘方不传给她,还能给谁?若她真的什么也不会,信王又何必来威胁她?
他慢慢松开沈韵真的衣领:“你还是乖乖的写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沈韵真紧紧闭着嘴巴,连掖庭的板子她都挨过了,淑妃的夹棍她也尝过了,还怕什么皮肉之苦吗?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文渊有些急了,便又重复了一遍:“快写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她横了文渊一眼:“我知道,在写出秘方之前,你们不会杀我,可我一但写出来,你们会立刻杀我灭口。我又不是傻瓜,我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她说中了他的心声,他咧咧嘴,索性将刀子扔了。
“你写出来,我会向王爷求情,念在你的功劳王爷会饶你一命。”
她冷笑,南影霖十岁那年生天花,长了一身的麻子。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直说胡话。几个太医治不好,又怕担责任,纷纷退到一旁。当时还是父亲自作主张,用了沈家的秘方,一副药一副药的喂下去,整整七日守在宫里不曾回家。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这才把他的性命从阎王手里夺回来。连南影霖的性命,都是她爹给的!她如今想活命,居然还要靠一个书童替她求情!
当年若知道信王这样的狼子野心,他根本就不该把他救活!像他这样恩将仇报的人,还指望他行医济世?没有半点医者该有的仁慈之心,要再多的秘方又有什么用?
或许……是要钱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