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不同寻常,是亲上加亲。姜家和信王府若连在一起,无疑是强强联手,势力必将做大。苏昭仪转念又有些诧异,皇上心里最不喜欢信王,和信王结亲,总有些刻意跟皇上作对的味道。贤妃聪明绝顶,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这可是金玉良缘呐,信王爷是大齐血统最高贵的亲王,二小姐若以一庶出的身份做正妻,那可真是……”苏昭仪顿了顿,后面两个字有些不妥,她一时不知怎么说出口。
贤妃见她面露难色,便淡然笑笑:“有些高攀……”
贤妃虽然笑着,但苏昭仪又怕贤妃心里不高兴,便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有什么?”贤妃不以为然:“二妹是庶出,又是个藏头缩尾的,就连家父也不喜欢她。如今能嫁给信王就是高攀,我也不怕人们说我姜家攀高枝儿,呵呵,说句不怕你恼的话,这样的高枝儿,有人想攀,还未必能攀得上呢。”
苏昭仪没说话,贤妃这话虽不是在针对她,但叫她听起来,心里还是有些反感。她原本是来请贤妃一同去庆贺沈韵真封妃的,但见贤妃并没有一同去的意思,便起身回宫去了。
苏昭仪原本对沈韵真封妃没什么感觉,沈韵真是皇上喜欢的人,别说是封良妃,就算是封宸妃也不奇怪。让她奇怪的是贤妃,这个人从前是何等的眼高于顶,如今竟然屈尊跟沈韵真这样一个小小的医女教起劲儿来了。
“知夏,你有没有觉得今日贤妃有些奇怪?”
知夏略想了片刻,点一点头:“主子,是有点奇怪。往常不管发生了什么,贤妃娘娘总是沉得住气,今日总感觉阴阳怪气的。”
苏昭仪止住脚步,连知夏都看出来了,这说明她的判断没有错。可贤妃为何这样浮躁,她又想不通。
她才回宫没多久,贤妃便遣瑞香送来一个锦盒,锦盒中放着一个檀木做的机关盒。轻轻摇晃两下,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分量不轻。
“这是什么?”苏昭仪问道。
瑞香笑笑:“回昭仪,皇上罚我家主子禁闭昭台宫,无召不得随意出入。明日庆贺良妃,我家主子怕是不能去了,所以托昭仪给良妃带一件礼物。紫檀木的小机关盒,是内府匠人的手艺,怕良妃娘娘觉得无聊,特意送她玩儿的。”
知夏送走了瑞香,回到房中,苏昭仪正摆弄着那只小巧的机关盒。
知夏笑道:“主子,您怎么还玩儿这小孩儿的玩意儿啊?”
“小孩的玩意儿?”苏昭仪愣了一下。
“是啊,京城的孩子都玩儿这个,只不过咱家老爷说,不许咱苏家的少爷小姐们玩物丧志,所以不叫奴才们带进来给您玩儿。”知夏从苏昭仪手中接过机关盒放回到锦盒内:“奴婢小时候还玩儿这个呢,她们谁都没有奴婢拆得快。”
贤妃送个孩子的玩具给沈韵真,八成是讽刺她是小孩子的把戏。不过,这是贤妃与沈韵真之间的恩怨,和苏昭仪无关。她现在就只对这个小儿科的盒子好奇,想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会拆?”苏昭仪睁大了眼睛:“那你拆给我看。”
知夏扁扁嘴:“主子,这是贤妃送给良妃的,咱们先拆开玩儿,这又算怎么回事儿啊?”
“这里面还有东西呢,你拆开让我瞧瞧。”她刚才就闻见这紫檀盒子里透着一股怪味儿,潮乎乎的,像是泥土的味道。
知夏拗不过她,便端过一盏灯,坐在灯下拆机关盒,她入宫后,便从没碰过这些玩意儿,手法早就生疏了,拆了半天才拆下三五片。
“快好了。”她抽出一个短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