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不是没有劝解过,可谁又肯听她的话呢?父亲不听,皇上也不听。这两个人绞着劲儿,好像非要压过对方一头才算完。
父亲向信王讨要沈文忠,信王二话不说便把人交给了他。她原以为父亲把人交给皇帝,便能博皇帝一笑,从此冰释前嫌。可谁知道父亲一转头,却又把沈文忠扣在了自己的府邸里。
“这沈文忠是皇上要的人,却被姜太师扣着不放。皇上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可这心里却是恼火的很呐!臣妾日日陪在皇上身边,看的一清二楚。一提及此事,皇上的火气都要冲到头顶了。”
徐充仪掩口笑了起来:“娘娘是没看见皇上那个样子,真是让人害怕。”
她这一笑,忽的多了些嘲讽的味道。贤妃咬咬嘴唇,一时被她捏到了痛楚,兀的不好发作怒火。
不过徐充仪这样一说,倒是让她想起来了。
那日她求皇帝赐死坠银,皇帝几次不允,最后竟气哼哼的拂袖而去。如今细细一想,这其中怕是另有缘故。
父亲不信任皇帝,所以才扣着沈文忠不放,为的是等皇帝三翻四次的催促,他便能坐地起价,从皇帝这里争得最大程度的利益。
可皇帝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一直同他僵持着。
南景霈心里干着急,却又不能发作,所以才会对她发了一通无名火。
徐充仪笑完,又哀婉的叹了一声:“这沈文忠是良妃的父亲,良妃和娘娘又同是皇上的妃嫔,这样算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剑拔弩张的呢?”
徐充仪这话多有些挑拨的味道,她一过耳边听出来了。这啰啰嗦嗦的一长串,无非是想提醒她,沈文忠是沈韵真的父亲,皇帝此举都是为了讨沈韵真的欢心。沈韵真才是皇帝的心肝宝贝,别看你现在怀了身孕,可沈韵真的孩子马上就要落地。皇帝马上就会把你连同你的孩子抛在脑后。
贤妃凝了她一阵,心中不免冷笑。她才跟了皇帝多久?便将皇帝那套避实就虚,心口不一的说话套路学会了?
不过,这话虽是挑拨,却也不是虚言。
虽说皇帝对她也有真心,可这真心却远远不如他给沈韵真的那样多。
在他的心里,沈韵真才是他的毕生挚爱,而她,不过是一个在他困顿时曾给予过一丝温暖的陌路人。
皇帝可以为沈氏的几句话冲冠一怒,可绝不会被她冲昏头脑。得知有孕的那日,她是那样殷切的期盼皇帝能给予父亲一丝信任,可皇帝自始至终都态度坚决。
“你今日来,是皇上授意的,还是你自己要来?”贤妃凝眉看望着她。
徐充仪莞尔一笑,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谁让臣妾来,对娘娘来说很重要吗?这道理都是一样的,娘娘何必在乎是谁说的呢?”
很重要,非常重要!
她心里有些伤感,徐充仪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但话音里已经暗示的很明白。
是南景霈要她来说这番话!
她心里忽的有些伤感,他对她还是有些隔膜,即便她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就因为她的姜太师的女儿,他便不能完全的对她放心!
哪怕是“要求放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都不肯明明白白的对她说,非要徐充仪拐弯抹角的来暗示她。
“再过一两个月,便是良妃的产期。这阵子,皇上每日要到佛堂替良妃和腹中孩子祈福,皇上是真的很在意良妃和那个孩子。”徐充仪站起身,向贤妃福了福身子,柔声道:“臣妾的话已经说完了,贤妃娘娘有孕在身不宜劳累,还是早点歇息吧。”
徐充仪袅袅婷婷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