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墙内,默默聆听从墙外传来的钢琴声。
声声入耳,声声入情,声声入心。
“离渊,离渊……”白轻尘趴在墙上,小手无力地贴着墙面。
她多么希望这双手能够穿透这堵冰冷的墙!
顾离渊听到了白轻尘的脚步声和低泣声,搁在琴键上的大手一顿。
“轻轻,别怕。”他温柔的嗓音和着钢琴声传来,“我一直在这陪着你,乖。”
他人在墙外,心却早已飞入墙内,和他心爱的姑娘紧紧靠在一起。
白轻尘半跪在地,纤细的小手在墙砖上留下了深深的挠痕。
指缝间都是泥土与灰尘,鲜血的味道传来,刺激着她的鼻腔,让人几欲作呕。
顾离渊说,他会一直陪着她,无论在哪。
白轻尘仰头望着高高的篱墙。
她要如何才能跳过这道高墙?
她做不到,她跳不出去!
她就像是被囚禁的金丝雀,永远逃不出这个可怕的牢笼。
白轻尘是这世上最渴望自由的人,可林雅容偏要剥夺她的自由!
失去自由的她,犹如脱水的鱼儿,在岸边苦苦挣扎,却求不来一丝水源。
顾离渊一直在为她弹琴。
那曲《梦中的婚礼》,不知弹了多少遍。
秋雨还在下,冷得刻骨。
有佣人过来替白轻尘打伞,顾离渊却在雨幕里弹了一整夜的琴。
琴声不休,情意不休。
“滴答”,似乎是血液滴在钢琴键上的声音。
男人的指尖竟然溃破了!
墙内的白轻尘毫不知情,只能倚着墙壁,听着心爱之人为她弹奏的曲子,彻夜无眠。
“离渊,我想你……”她低声喃喃,“你可不可以进来看看我?抱抱我,亲亲我?”
“我的要求不高!我一点也不贪心的!就亲一下,一下好不好?”
钢琴声戛然而止,顾离渊缓缓走到那堵高墙前,像先前那样,在墙壁上印下了一个吻。
轻浅一吻。
白轻尘也随即照做。
从那以后,每天,顾离渊都来为她弹琴。
每天,两人都会用这样的方式亲吻彼此。
吻落在了墙壁上,也落在了姑娘的心里。
日复一日,深秋已过,冬日悄然而至。
帝都的冬天是很冷的,白轻尘每天都裹着厚厚的狐毛披肩。
孩子长得很快,她的动作也越来越笨重,加之穿得厚实,模样滑稽得像只企鹅。
可顾离渊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
他无法像过去那样抚着她的小腹,看着孩子一天一天长大,听着宝宝的动静,给宝宝讲故事。
这日,下雪了。
“离渊,我今天照了镜子,腰又粗了一圈!”白轻尘坐在院子里,和墙外的顾离渊低声抱怨,道,“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不会。”顾离渊拂去眉间的雪花,“我的轻轻,无论怎样都好看。”
白轻尘噗嗤一笑:“那是你没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怀着三个孩子,轻轻一定很辛苦……”他攥紧拳头,眼中闪过煞气,“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所有欺负过轻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离渊,那是你的母亲。”她叹了一口气,“我不想看到你们兵戎相见。”
顾离渊顿了一会儿,忽然道:“轻轻,我要去k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