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夫人更是说着吉祥话,“今日可是道士们掐着指头算了几天的黄道吉日,原本前几天天气还是阴沉沉的,看这架势,今儿天气不错,如今这太阳都冒头了,可是好兆头了……”
傅明月站在顾老夫人身边,也在笑,她这笑容是打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她盼这一日不知道盼了多久。
傅瑶如含羞低下头。
顾老夫人只道:“我虽不是你的母亲,可也算是你的长辈,要提点你几句,齐家是书香人家,到了齐家要孝顺齐老夫人,要亲和姑嫂,侍奉丈夫,你是从我镇南侯府门嫁出去的姑娘,不要丢了我镇南侯府的脸……可若是有人想要轻践你,也得看看我镇南侯府答应不答应了!”
这是傅瑶如来镇南侯府这几年来,听到最贴心的话了,之前顾老夫人对她也好,可这种好却是带着疏离,带着客气,她就算是不聪明,也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没了。
她当然不会想到,这和她接下来的身份有关系了。
顾老夫人是不问世事,但却不是个傻子。
一行人都围着她,唯独傅明月和施妈妈站在人群外,不是她们不想凑过去,而是不敢凑过去,怕一说话,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掉眼泪不吉利。
这份克制落在傅瑶如眼里,那又变成了厌弃。
傅明月很快就听到了鞭炮声,外头迎亲的队伍来了,这新郎官来了,自然是要刁难一下的,可镇南侯府的都是武将,齐柏文是探花郎,他们这刁难……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意思意思就直接放齐柏文进来了。
接下来是拜别父母,傅瑶如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他们拜别的是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教导他们夫妻要互相敬重,说来说去,总归就是那些话,顾老夫人是嫁过一个女儿的,这些话勉勉强强也还记得些。
跪在蒲团上的齐柏文,眼神却是飘忽不定,搜来找去,最后眼神却是落在那抹胭脂红的影子上——她素来喜欢穿浅『色』衣裳,今日却是一身胭脂红,想必也是真心高兴吧。
他一想到祖母的话,这门亲事是顾则淮和她力鉴的,一想到这儿,他就心如刀绞,大喜的日子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要是自己娶的是她该有多好啊!
他只觉得自己宛如木偶,是怎么走出镇南侯府大门都不知道的,只觉得自己一脚一脚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似的,更是半点笑意都全无,还听见身边有人打趣——瞧瞧,新郎官都高兴傻了,大喜的日子连笑都不会笑了。
是啊,大喜的日子,又有谁像她这般笑不出来了?
也只有他了吧!
……
傅明月站在廊下,看了好久好久,看的眼睛发酸,施妈妈也是别过身子去擦眼泪,低声道:“你们小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日子太苦,巴望着你们快点长大,长大了咱们就不用看别人脸『色』,长大我就不用『操』心了,可看她出嫁……我这心里却是酸溜溜的,也不知道她在齐家会不会过得好……”
傅明月也担心啊,只安慰道:“妈妈放心,没事儿的……”
“怎么会没事儿?”正因为之前傅明月出过事儿,施妈妈是特别担心,“而且她和你的『性』子不一样,从小到大,凡事都是你替她担心,遇到事儿也不知道自己拿个主意,被人家卖了,恨不得还替人家数钱了……方才你又不是没看到她和二夫人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夫人是她亲姐姐了!”
可惜她亲姐姐站在她跟前,她还恨别人,一想到这,施妈妈就觉得怄的慌。
傅明月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