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
傅六娘点点头,便去一边的圆凳上坐下了。
对于“舅母”这两个字,她实在是喊不出口,在梅睿跟前做戏是一回事,可在傅明月跟前演不下去也是真的。
她想了想,只道:“我有些话想和镇南侯夫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这才几日,她就已经在梅家站稳了脚跟,说话的底气都已经不一样了,只是她忘了,这儿是镇南侯府,可不是梅家。
如今除了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剩下的丫鬟婆子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等着傅明月点点头,施妈妈才带着人下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夫人当心些,我就在门口候着,您要是有事儿,喊一声就成了。”
傅六娘目光尾随着她们出门,才转过头来,嘴角『露』出一抹讽刺:“七妹妹好手段,这才多少时间,不仅生了个孩子,肚子里怀了个,还能把院里的都收拾服帖了。”
傅明月轻声道:“虽说是主仆,但人活在世上讲究个以心换心,我对别人好,别人自然对我好,有的时候虚情假意,一日两日兴许看不出来,可是等着时间久了,自然能看的出来……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傻子。”
这话里有话。
傅六娘当然听得出来,并没有接话,只轻笑道:“还记得你出嫁时的情形,那会儿,咱们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你的屋里也堆满了各『色』喜庆的物件,我那时瞧着好生眼热,只想着以后我出嫁时会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暗自想,我一定要比你嫁的好,可如今见到你,还得卑躬屈膝、赔笑脸。”
这是唱的哪一出,傅明月不知道,她沉默了片刻,只道:“你倒是没有之前傲气了。”
今日不管是傅六娘是来示威也好,还是和解也罢,她都不稀罕,她和傅六娘之间早已没什么情谊在了,如今还能赏脸见傅六娘一面,也不过是看在梅睿的面子上。
傅六娘脸『色』一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顾则淮在朝中有多少仇人,你比我清楚,来日梅睿不一定比顾则淮逊『色』,想当初顾则淮在梅睿这个年纪,只怕还不如梅睿了……”
梅睿是很聪明,这一点连顾则淮都承认,只是年轻人啊总是心比天高,所以顾则淮才想要磨挫他的。说是磨挫,可是放眼朝廷内外,有如此殊荣的唯有梅睿一人了。
傅明月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就算是没有镇南侯府,梅睿以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只是我想说的是,高门不是那么好攀的,你有胆有识,应该是不惧怕的,可我们姐妹一场,我还是希望你能笑到最后,梅家人多,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如你之前接触的那些人那般讲道理……”
梅家的那些龌蹉事儿,她原先听顾则淮讲过一些的,不过是如今搬到京城来了,自诩成了贵族,所以将那些龌蹉事儿都藏着掖着了,实际上梅家一个个人不知道心肠有多么狠毒,别的不说,当初顾则淮的生母原本是定过亲事的,定的是自家表哥,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了,只是被老镇南侯瞧上了,顾则淮的生母和未婚夫是感情甚好,不愿退亲,到了最后,那未婚夫却是死了……这其中怎么会没有蹊跷?
傅六娘愣了愣,才一脸不屑道:“女子而在世,哪里不是个‘争’字?难不成你以为你如今过得好,就能高枕无忧了?傅明月,你还是太年轻了,如今有人将你捧在手心,以后便能将你踩到泥里头去……你掉眼泪的时候还在后头了,不,也许你连掉眼泪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傅明月摇头道:“世事难料,我只知道我如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