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郎与梁氏成亲两载,夫妻感情一直十分和睦,可唯一令温老汉不满的是,梁氏的肚皮一直未有动静,温老汉因急盼着抱孙子,故吃过晚饭后,便催着儿子儿媳赶紧熄灯睡觉。
经过一番造人大计,温大郎与梁氏二人相互温存着聊起了天,聊着聊着,温大郎便说起了自己今日的见闻。
“小惠,今日我不是去何家庄送棺材了吗,你猜猜看那里是谁过世?”
“何家庄年纪最大的就属何老太翁,之前我们还因孩子的事找他开过药方,该不会是他吧?”
“哪呀,何老太翁身体好着呢!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出来,我告诉你吧,死的是何老太翁的一个孙儿!”
“啊?何老太翁的孙儿才多大年纪,好端端的怎么没了?”
“所以说这事奇啊,不然我何必跟你谈起呢?我听人说啊,何老太翁的孙子是被恶鬼所害!”
“恶鬼所害?夫君,你别吓我!”
“我吓你作甚?何家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小惠,你想不想听听其中细节?”
“好——好啊!”梁氏的语气中是既害怕又好奇。
温大郎便将自己今日听来的见闻对妻子一说,尤其是何安床下那只枯手更是被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便吓得梁氏往他怀里直钻。
温大郎开心不已,哄了好久方才让妻不再害怕,此时他语气揶揄道:“小惠,方才我还没尽兴,要不我们再——”
“嗯。”梁氏声若蚊蝇地在温大郎怀中点了点头。
“你要是还觉得害怕的话,不如我们点灯怎样?成亲到现在我还没仔细看过你呢!”
“嗯。”
梁氏向来矜持,成亲以来只尽人事却从不让点灯,故温大郎一直无眼福,今日他凭借点小伎俩终于得偿所愿,内心真可谓开心坏了。然而,就在温大郎点亮油灯,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梁氏的胴体时,梁氏便在他怀中吓得惊叫起来。
“小惠,你怎么了,点都灯了,你还害怕什么?”
“夫君,手,手——”
“什么手,小惠,我的手不在你这吗?”
突然,温大郎觉得背后一阵阴寒,更是听到一阵牙齿摩擦的声音,他方才觉得异常,便连忙回过了头,可是他的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
“阿耶,阿耶!”
话说温老汉本在自己梦中做着抱孙子的美梦,突然他听到温大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温大郎满脸是血地朝他哭诉道:“阿耶,孩儿与小惠快要被鬼吃干净了,孩儿是来跟你永别的!”
如此噩梦吓得温老汉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不禁冷汗连连,心中也深感不安,于是他只批了件衣服便朝儿子儿媳的房间奔去。
温大郎的房中灯火大亮,温老汉尚未弄清情况,也不好意思直接闯入,于是他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透过窟窿朝房内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温老汉简直吓得汗毛根根战栗,只见屋内一个体大如牛、头大如斗的怪物正趴在温大郎的床边,它浑身上下好似披着一层枯树皮,肤色像极了从地里翻出来的泥土,看着暗黄至极。此时,那怪物背对着温老汉一耸一耸地啃食着什么,那床上鲜红一片,隐约可见几条森森的腿骨。
温老汉心里害怕极了,可一想到儿子的安危,也顾不得什么,便欲踢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