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妤笑得更开心:“阿耶,周姐姐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我跟她有过约定,不可透露她的秘密。所以你不要怀疑她好不好?”
“你俩有过约定?此话怎讲?”
“阿耶,这是秘密,女儿家之间的秘密,你懂吗?我能肯定地告诉阿耶,我的病跟周姐姐毫无关系,至于你说她消失了,其实那纯属巧合。周姐姐是因有事才离开的,而且她也提前跟女儿说了,只是因她走的太急,没来得及跟府中其他人打声招呼,故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可那天明明没有人看见她出府,怎么人就突然不见了呢?”
“阿耶,女儿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你在这样无端怀疑周姐姐,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见崔妤已开始对自己撒娇,崔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他心中疑惑依然不减,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觉得自己女儿年少无知,很有可能会被人欺骗。
因跟谢乔约好了要拜访惠文和尚,崔慎未在此事上与崔妤多做纠缠,不久他便换上常服,与谢乔一同打马前往丛安寺。
此时骄阳初升,胡苏县大街上行人渐多,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明媚祥和,谁也无法想象到了夜晚,这座城竟会发生那样离奇恐怖的命案。
城西,丛安寺。
说起丛安寺,其实算不得有名,胡苏县立县才百来年,本身在大唐也算不得什么名府大县,故也很难存在什么历史悠久的名寺。丛安寺的僧侣总共才二十三人,沙弥们除了每日吃斋念经,也就是接纳接纳香客,做些为菩萨维持香火的本分事。丛安寺的主持敏智和尚更是心宽体胖,面带油光,与其说是得道高僧,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富家翁。
当然,丛安寺虽小,但也不能说就没有高僧,至少敏智和尚的师叔惠文和尚便是一位。
惠文和尚生于隋文帝开皇年间,具体出生年月不详,从其样貌来看,白须邈邈,神态慈祥,岁数应当在六十岁左右。
他从小长在丛安寺,一生酷爱佛法,听说一年前,即贞观十九年,玄奘和尚从天竺取经东归,带回梵筴佛典无数,惠文和尚闻之,心甚向往,于是不顾自身高龄和众僧阻拦,执意前往长安,只为求见玄奘而一睹大乘佛法之奥妙。后来,他从长安归来,也带回了不少经书,从此便成了如今这样一副经不离手的状态。
面对崔慎与谢乔的到来,惠文和尚目光平静,却总是时不时回到他面前的经书上。令人意外的是,此时正在打坐的他,膝上竟还蹲着一只黑猫,那黑猫浑身皮毛黑的发亮,宛如绸缎般光滑,而它的注意力竟然也在经书上。随着惠文和尚偶然翻动经文,黑猫的脑袋便也跟着移动,那态势像是在阅览经文,且真能读懂似的。
“二位施主是何人呐?”惠文和尚抽空抬头,露出微微一笑。
“大师,我乃胡苏县令崔慎。”
“我乃县令幕僚谢乔。”
“哦,原来是谢县令和崔先生,请坐请坐!”
崔慎与谢乔对视了一眼:“。。。”
“不知二位施主找老衲何事啊?”又过了好长时间,惠文和尚再次抬头问道。
面对与人说话如此心不在焉的惠文和尚,崔慎与谢乔只好摒弃繁文缛节,直接长话短说,道明自己来意。
惠文和尚听罢,终于又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微微惊讶:“恶鬼害人?”
崔慎立即点头:“是的,近日城中屡发命案,幸存者皆将矛头指向恶鬼,且依据他们的描述,我们推测极有可能是同一恶鬼所为。我等今日前来,便是想向大师讨教对付恶鬼的方法,好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