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并未亲眼见过,只曾见于书中,故不敢肯定。”
“那么罗刹又是何物,大师能否对我等仔细道来?”
见崔、谢二人表情透着期盼,惠文和尚终于放下了手中经卷,道:“‘罗刹’一词乃出自梵语,又名‘罗刹娑’。中原对于‘罗刹’的记载,始见于六朝时刘宋高僧慧琳所著之《慧琳意义》,其书中曾提及:罗刹,此云恶鬼也。分男女,男则极丑,黑身、朱发、绿眼,状貌可怖;女有姝色,能魅人。无论男女,皆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这番话说完,崔、谢二人不禁目瞪口呆,只因惠文和尚所言之男罗刹正与报案者所言的恶鬼形象如出一辙。
故此,崔慎忍不住道:“听完大师所言,我觉得那恶鬼十有八九便是罗刹。大师,既然书中对罗刹有记载,那可有指明对付它的法子?”
惠文和尚却摇了摇头:“阿弥陀佛,并没有,又或许有,但老衲未曾读到过,让施主见笑了!”
崔、谢二人知惠文和尚言辞无作假的必要,于是又再次满怀失望,他们与惠文和尚道了别,便匆匆离开。可二人走后不久,惠文和尚腿上的那只黑猫却轻轻地用爪子挠起了惠文和尚的大腿。
惠文和尚低头看去,语气端详道:“墨心,你意何为?”
黑猫轻轻抬起头,用它那宝石绿的眼睛盯着惠文和尚,嘴巴微微张开:“喵——”接着,它又用脑袋轻蹭惠文和尚的大腿,然后朝禅房内室的方向不停探去,似乎在指着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惠文和尚问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黑猫竟然双后腿着地,整个身子学着人一般立了起来,它用两只前爪在空中相对着画了个半弧,合在一起乃是一道圆形。
惠文和尚诧异:“你比划的莫不是面镜子?”
“喵!”黑猫的叫声斩钉截铁,连带着还点了一下脑袋。
惠文和尚对黑猫的异常之相丝毫不觉惊讶,反而像是豁然开朗,他一拍自己的额头道:“哎呀,瞧瞧老衲这记性!真是人老了,许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话说此时崔、谢二人刚刚走出丛安寺,突然身后有沙弥追来叫住二人,只说惠文和尚有请,二人虽不明所以,但只好返回了禅房。一入禅房,便见惠文和尚已在门口相迎,其脸上更是带着歉意的笑容。
崔慎疑问:“大师此般为何?”
惠文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之前问老衲有无法子对付罗刹,老衲回答没有,实乃因健忘而犯了妄语之过,老衲将二位施主唤回,便是为了补过。”
崔慎闻言不禁大喜:“这么说大师其实是有法子对付那罗刹?”
惠文和尚笑了笑,接着回禅房取出一件木盒来到二人面前,他揭开木盒盖子,崔、谢二人便伸头一瞧,只见盒内竟放着一面古镜。这古镜的外观十分奇特,它直径八寸有余,镜柄上雕刻着一只蹲伏的麒麟,镜身四角是龙虎凤龟,与四角对应的则是八卦,八卦之外又设十二生肖。在十二生肖的外围,镜子轮廓上还写着二十四个小字,那些小字点画分明,笔法像极了隶书,却又并非是任何一种可以识得的文字。
仅凭外观,崔、谢二人便深感此镜绝非凡物,却又对它一无所知,他们只好看向了惠文和尚:“大师,不知此镜有何明堂?”
惠文和尚笑道:“此镜的明堂说来话长,它历时久远,以前曾为太原王度所有,二位施主若是读过王度的《古镜记》,应当识得此镜。”
崔慎微微思索道:“王度其人我倒是知道,其书我也略有耳闻,但不知书中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