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清就好。不过以前念书的时候,也没见着你必须佩戴助听设备…抱歉,多问了两句。”
“虽然是天生的,但以前不算严重。工作之后受了几次伤,之后就成了这幅样子。”严雪迟解释的倒也坦然,完全没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话说回来,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吧?”
听到严雪迟直接转换了话题,兰瑟脸上闪过了一丝不经意的抽搐,“明天的案子,不要去实地考察,直接将那些人定性为正常死亡,草草结案。”
“嗯?”严雪迟一时间有点儿没跟上他的思维。
“档案文件虽然明天上午才能看见,但我可以先告诉你,的确是关于最近在安京星附近,贫民窟里频繁有人惨死的事件。之所以会被重视起来,是因为这些人并非只是死于打架斗殴或是疾病等其他常见理由,而是被抽干了血液,挖去器官,尸体被人横放在巷子或者角落里。”
“要是一两起也就罢了,一个月之内发生了十五起,又在死水沟里发现了两具,消息已经压不住了。毕竟是在联邦首府附近,引起恐慌就是大事。”
严雪迟听完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
那种地方出事能引起重视,肯定非同一般。
“既然这样,应当好好调查才是,为什么连实地调查都免了就要草草结案。”
“比起真相,联邦更需要的是把这件事儿压下去,尽可能快的找到一个‘凶手’,安抚民众情绪。”
严雪迟没接话。
要是早几年刚入警部,严雪迟兴许还真的会揪着他的领子质问类似“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这种幼稚可笑的问题。
当然不算命了。严雪迟自己就是从那种地方走出来的,当初军校那三个名额是正好赶上时候,运气好抢来的。
不然现在严雪迟估计就是众多死者之中的一个。
兰瑟见他不说话,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兴许有些太过不近人情,“最重要的还是太危险,你别去。”
“说的不假,但是事态已经恶劣至此,草草结案已经不管用了。到时候总探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罢。”严雪迟笑的有些无奈,“还有,谢谢关心。”
“我会让魏总探撤回命令书,再不行了可以找部长——”
“你总是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吗?”严雪迟没听他说完,先一步打断道,“霍克先生,说句实在的,您这身份完全不必要趟这种浑水……怎么突然对一个相交甚浅的老同学这上心?这无事献殷勤,后半句什么来着,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兰瑟见他压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面色更是沉了几分。
要是以前念书的时候,关系能再近一点就好了。
不然也不会现在连请人吃饭都得跟赶鸭子上架似得。
“咳咳…”见他不说话,耳畔又一次只剩下温热的吐息,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一次兀自加快。严雪迟赶忙清了清嗓子,以此掩饰那点儿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动静。
明明下午刚推过抑制剂,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要是说完了的话,能从我肩膀上起来吗?我不太习惯有人在耳边呼吸,感觉很奇怪。”
兰瑟闻此并没有完全起来,只是将头抬起来了一点,不让他承受自己的重量,“这种不习惯,指的是脸红和耳垂发烫吗?”
严雪迟整个人一瞬间僵了一下。
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这种话,严雪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