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薛家的地位, 只要白棠说自己想要这个角色, 完全不需要试镜, 就能被直接内定。
但是白棠想要陪着第一次试镜的小狐狸。
虽然苏仙生看起来不紧张, 嘴上说着不紧张,可是白棠心里却还是替他的小狐狸紧张。白棠现在有点像考生的家长,一心觉得我家小崽子天下第一好,却担心考官有眼不识泰山,让宝珠蒙尘。
迟才楠在一旁道:“苏仙生他很有天赋,我看他的表演了, 以他的实力,试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迟才楠说完,忍不住看向白棠, 青年还是特立独行的古装扮相, 戴着面纱, 难怕只露出一双眼,都能让路过人的回眸张望。
心里有句话没有说出来, 迟才楠想,凭白棠的长相,画皮师对于白棠来说也是没问题的。
如果白棠不能扮演画皮师,世间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去扮演。
画皮师在原著中很神秘, 没有名字, 大半段时间都带着面具, 然而真容却倾国倾城。
文中对画皮师的容貌之美描述得太过夸张, 也许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现实生活中又哪里找得出这么美的人呢?
所以导演组都决定好了,他们要找一个眼睛漂亮的人,反正画皮师大部分情况下都戴着面具,把面具捣鼓得好看一点,就能蒙混过关了。
至于画皮师在皇帝面前,摘下面具那一段,就可以让画皮师背对着镜头,通过配角的反应来表现。
大家表现出被惊艳的痴汉脸,再来一个烘托气氛的BGM,其他全部靠观众脑补就好了。
这一切,都是导演组在看到白棠之前的想法。
当墨发白衣的青年摘下面纱时,现场鸦雀无声,导演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第一次理解了书中那位暴君的想法,这样的美人,为博他一笑,万里江山拱手相让又有何妨。
正在懒洋洋打哈欠的肖斐歌慢慢直起腰来,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棠。
好奇怪,在她动笔写这个角色时,她的脑海中就隐隐勾勒出面前青年的模样来,一切都如鬼使神差般奇妙,好像这个青年是为画皮师这个角色而生的。
不,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画皮师这个角色,是为这个青年而生的。
白棠?他叫白棠吗?
一直空缺的名字终于出现,如果画皮师一定要有一个名字,那么就叫白棠吧。
*
圆润的指腹沾上了透明的香料,两指慢条斯理地研磨膏体,直至指尖蒙上了一层油亮的光。
镜头给了这双手一个特写。
精雕细琢宛如上天最得意的杰作,足以让所有的手控神魂颠倒。
一缕黑发垂在袖袍上,镜头顺着摇摇晃晃的发丝往上移,拍摄到了一张面具。
木质,朴实无华,唯独用墨笔画了一滴泪痣。
黑发白衣的男人轻柔地抚摸过盒子里的美人皮,把香料晕染在失去温度的美人皮上,面具下的眸子静静凝视着这张属于云雪珊的脸,视线一点一点描摹着对方的眉眼,他显然是满意这张新到手的美人皮的,于是轻轻盖上了盒子,将精美的盒子收了起来。
既然收下了酬金,就要去做事了。
他将头转向窗外,墨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浓郁得像是夜色,看不出悲喜。
“好!卡!”导演激动地喊道,他打开监视器屏幕,观看拍摄出来的画面。
真的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