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国到梁国的路程要耗费半月有余,加上车队庞大,嫁妆贵重繁多,所以预计的行程更是推到了二十天以上。
楚戎昨日受了那十八根玉针,这会神色仍是萎靡不堪。
他此刻就簇拥着一袭雪白的狐裘,懒懒地靠在舒适的马车中闭目养神。
团团的狐狸皮毛围着楚戎的瘦削的下巴了,露出一张小脸,让他俊美苍白的面容愈发显得精致易碎。
车里燃着安神香,徐衡就坐在楚戎对面,手中持一卷帛书默默观看。
他这会仍是一身青衣,不过盘发之物由儒冠改成了一个玉簪,显得愈发风雅出尘。
安神香的味道柔软而芬芳,楚戎只是过了一会便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楚戎并不是一个没有警惕心的人,但在徐衡身边,他总是很安心。
就像以前在梁国为质,无论受了多么无礼的刁难乃至于刻意的处罚,两个少年还能依偎在一起取暖就不会觉得漫漫长夜那么难熬了。
烟雾缭绕,楚戎安静熟睡时候的面孔在朦胧烟雾的晕染下竟像是模糊了许多,俊美的轮廓犹在,只是看不真切。
而这时,徐衡默默抬起头,收起了手里的帛书。
他看帛书,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将手中那卷帛书放到一旁,徐衡看着静静靠在车壁上沉睡的楚戎,眼中显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接着,他便抬手一弹,一根纤细的银针从他指间飞射而出,迅速地窜入了楚戎的眉心。几乎是瞬间,楚戎的头就彻底低了下去。
徐衡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那削薄纤长的身躯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楚戎睡着的时候模样异常温和沉静,长睫垂在苍白的脸上,衬着如画的容颜,十分动人心弦。
徐衡低下头,嗅着楚戎发丝间特有的清冷药香,接着他抽出了右手,缓缓地描摹了一下楚戎精致的下颌,顺着那高挺的鼻梁一点点往上攀援,再往上,便是那漂亮沉静的眉眼和温顺的长睫。
明明是异常小心又温柔的动作,但徐衡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眸中却没有流出出一丝感情就像是在对待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很快,徐衡收回手,他掀开了楚戎身上的狐裘,再拨开楚戎左肩上的衣物,将昨日楚戎刚刚治好的伤处再次暴露了出来。
艳红色的石兰花丝丝缕缕地在楚戎胸口绽放,徐衡的指尖轻轻抵在那处苍白而诡异的肌肤上,指尖流泻出一团清光,很快,那些石兰花便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地在徐衡的手指下舒展开来,愈发艳红夺目,也愈发鬼魅。
接下来,愈发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携裹着楚戎血液的石兰花纹身一点点攀附上了徐衡的指尖,血液源源不断地顺着花茎和花瓣输送到了徐衡的体内。
徐衡温润优雅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痛苦和愉悦两种神色在他黑玉一般的眼眸中交织。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而那香炉里的安神香也恰好烧完。
徐衡抽回手的时候,俊朗的面容上散发出了一点莹润的光泽,就像是瓷器上了釉。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几千斤重的担子一般,睁开眼的时候,目中的光芒愈发明亮了。
而靠在他怀中,对此一无所知的楚戎,面色却是愈发惨淡苍白了些许,光洁的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也微微蹙起,绝美的面容上显出了几分难熬的神色。
徐衡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不紧不慢地拢好楚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