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别的计划。
所以他一径直奔,朝南而去是徐衡提到的,那座山寨的位置。
楚戎知道,徐衡对他很好不假,但他也并不喜欢徐衡事事不留后路,爱好斩草除根的狠辣性子。
他曾经劝过徐衡,却反过来被徐衡教育了一通,之后他就再没有劝徐衡改变过主意。
毕竟徐衡从一个贫寒出身的书童,一无所有,还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和背叛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有些狠辣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
最近楚戎总觉得自己有些多虑,因为他总隐隐觉得徐衡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今天发生的一些事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情有可原,但仔细推敲却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
在武道一途,徐衡虽然底子差些,但领悟远超过楚戎,楚戎并不完全相信徐衡看不出来他跟白云飞那些荒谬的对话其实是势均力敌的相互试探。
所以徐衡那么突然闯出来是为什么
看上去是为他解围,但实际上楚戎完全不需要徐衡这么多此一举更何况楚戎还为了白云飞不迁怒于人白白送出了一块沧海令。
楚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一处树梢头,迎风而立,遥遥看向远处的一座灯火通明的寨子,默默攥紧了手中的死士令牌。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都不愿细想,因为往往越是真相,越是让人失望,乃至害怕。
三十里地,楚戎走走歇歇,花了四个时辰,一路上还不忘观察周围的地势和风景。等他抵达山寨所在的山脚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此处是梁国和齐国的交界,属于灰色地带,山脚下有一间驿站,一座酒馆,外表看上去比较简陋,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种。
楚戎这会已经换上了一张平凡朴实的寻常青年面皮,配上徐衡常穿的青衫,就是一个普通书生的模样。
这会楚戎走了四个时辰,不累也有些渴,于是便十分从容地走进了那间酒馆。
酒馆里面摆着四张方桌,每张配四个条凳。酒馆前面设一个擦得乌黑油亮油亮的木质长台,摆着用大木盘盛着的卤肉,豆腐干,盐水花生之类的小吃。后面的墙上挂满了写着酒名的木牌。
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青年店老板。
穿长衫,戴儒巾,手里一本连山易,还摇头晃脑念得异常入迷,根本就无视了客人的存在虽然目前的客人也只有楚戎一个。
楚戎也不打扰他,只是饶有兴致地走到那挂满了写着酒名的木牌的墙边,逐一看了过去。
铁画银钩,正气凛然。
这是楚戎看到那些墨迹淋漓的酒名后的感受。
笑了笑,楚戎走到正对着长台的那张方桌前坐下“连山归藏都失传已久,兄台是从哪里得来的孤本,可否借我一观”
就这么一句话,楚戎把那个举止奇特的店老板拉回了神。
店老板先是连忙放下书,接着便站起身来看着楚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过是闲来无趣看看,也不是什么孤本,就是市面上流传的残本罢了,错字甚多,不过读起来还是很有意趣,兄台若是想看,尽管拿去便是。”
楚戎也不推辞,这就起身前去拿过了那本连山易,笑道“我也是闲来无趣看看。”说到这,楚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兄台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青年店老板顿时一愣,楚戎便朝那面挂着木牌的墙示意了一下,店老板恍然,愈发不好意思连声道“谬赞了谬赞了。”
楚戎也不继续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