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甲胄哨骑模样的兵士就从门外闯了进来,不过看到这满满的一屋子的人之后,才意识到好像自己有些莽撞了,不由得单腿一弯,叩拜在地:“卑职无眼!不知王爷在此设宴,请王爷恕罪!”
高慈懿却没有想要发作的意思,仍旧端着面前的酒盏,朝着那跪在地上的军士冲着门外挑了挑眉,
那军士抬头跟高慈懿的目光一碰,马上便会意的不再言语,朝着他一拱手,转身又出了营帐而去。
然后高慈懿并没有停下眼神的意思,又将目光看向安逸,轻轻的眨了两下,
安逸也没说话,不着痕迹的冲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盈盈笑意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手里的酒盏再次端了端,“来,大家共饮此杯!”
“共饮此杯!”
众人皆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之后纷纷落座,倒是安逸看起来有些歉意的朝着在座的一桌人说道:“诸位,十分抱歉,营中忽然有些急务要处理,各位慢饮,我先行告退。”
说完,朝着柳灿他们几个拱了拱手,然后转过头又跟着高慈懿的目光碰了碰,迈开步子头没回的走出了营帐。
安逸跟高慈懿两个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这一番眼神的交流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柳夫人的眼里,使得柳夫人的眼中陡然掠过一丝精芒,
“灿儿~”
她扯了扯身旁柳灿的衣袖,
“怎么了娘?”
柳灿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安逸和高慈懿的异常,只是觉得刚刚忽然闯进来的军士有够突兀的,虽然很想打听所为雍王急诏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以他们目前的情况,心里觉得还是别开这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嘴了。
不过这事儿放在他娘这儿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柳夫人压低着声音对他说道:“看到逸将军出去了吗?找个由头,去看看。”
她声音很低,低到被酒桌上觥筹之声淹没的一点点多余的音量都没有漏出去,
“娘,这您没听到吗?雍王的急诏,我怎么能看得着?”显然,柳灿觉得对这种事儿好奇心还是不要那么重为好,毕竟自己还是刚刚站队过来的。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多话?”
柳夫人眉头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对于儿子的想法并不是很认同。
“好,好,我去看看还不行嘛。”
至少在柳家,柳夫人的话对于她三个儿子来说,就是圣旨,柳灿拗不过,也只能遵从地站起身来,冲着周围的两个弟兄勉强的笑了笑:“你们好好陪淮王喝两杯,我去出个恭,片刻便会。”
“放放心,大大大哥且去。”柳老二喝的舌头都大了,一边答应着柳灿,一边又端起酒盏朝着上坐上的高慈懿遥敬了一杯,
高慈懿笑着跟他虚空碰了碰杯盏,然后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眼角却抛出两道余光,贴在了转身而去的柳灿的背上,嘴角轻轻上扬
帐外
柳灿走出营帐的时候,刚好看到安逸带着刚刚冒冒失失冲进来的军士,隐入了旁边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帐之中,
小帐子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灯火点的可是够亮,以至于柳灿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躲在阴影里,静听着里面有些依稀难辨的对话。
“起来吧,雍王爷所诏何事?”
“雍王爷八百里加急从王京传令来说,德王高慈勋已经汇合赵王的兵马发兵两湖,与官军对峙在武昌江岸,他们兵锋所指,几乎是攻无不克,两湖指挥使已经是连上十二道急疏报变,恐怕依托着长江天堑也是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