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
这座自古以来就是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南有秦岭,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
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所谓“狭窄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便是杜子美以险峻谓之的词句。
汉末以前,潼关是拱卫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汉末以后,直到大夏朝来说,这座雄关又成了叩进中原的一道大门!
依托关隘之险峻,总兵邹世龙手里虽只有一万余精兵,但无论对内封锁德王,还是对外拦截西北大军,都将会是一座不可逾越到以至于令人绝望的高墙。
高耸的城楼直插进浓稠的夜色中,让城下不断聚集着的西北流民甚至看不到飞檐上的四只凶兽,但是借助着城上一排排守军的火把之光,却能将那守将邹总兵苍白的面庞看的个清楚。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比起白天的时候,城下的喊声已然已经是消弱了太多,不过仍就是有几个体力不错的青壮小伙,不断地往城上重复着自己徒劳无力的请求。
“且让他们去喊,喊个够,没有我的命令,一只鸟都不准给我放进来。”邹世龙冷冷的瞥了一眼城下,对着声旁的兵士吩咐道。
浓墨一般的夜色调和着脸前彤红的火光,都没能遮掩住邹世龙脸上的那种白的有些渗人的肤色,
他这种白和淮王高慈祥的那种“大烟鬼”式的灰白还不一样,应该是不知道涂抹的什么,就像是谁家办白丧之事时扎的那种纸人的脸色,
对,惨白色!
“将军,城下来了几个男子,为首的那个说是长江水师郑将军的人,说是之前跟您商议好的,带家人过关。”
听着身后从城下急匆匆赶上来亲兵的禀报,邹世龙方才从城下的流民之中收回了目光,转头问道:“来的可是水师千总柳灿?”
亲兵点点头,“是的,自称确是柳姓。”
“嗯,知道了,走,带我过去。”
说着,邹世龙跟着亲兵两个人一前一后转身走去,
只不过两人并没有下城往城门处走,而是顺着城墙往南快步走去。
这边柳灿带着几个精挑细选的精壮军士,后面跟着乔装打扮成家丁模样的安逸和高慈懿,一行几人跟着柳灿也是没有直接去城门下面,一样是来到了南城墙这边,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对!就是这儿。”柳灿接着城墙上的火把,嘴里念念叨叨的数着城墙垛子。
“你们约好的就在这儿?这潼关就前面这一个大门吧?咱们到这南边儿来,要怎么上去?”
安逸一身青色短打皂衣家仆模样打扮,看了看北面城门前乌泱泱的流民,又看了看眼前这高耸入云的城墙,不禁疑惑道。
柳灿倒是胸有成竹的冲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儿,左起四十齿的位置,他们城中有绞绳梯,可以把我们拉上去的。”
“绞绳梯?”
高慈懿跟安逸一样,也是一副家丁样,只不过天生那股子贵胄之气使然,感觉这家丁站过来比柳灿这老爷的谱都大,
“可就是那种几个栅板大小的东西,两头用绳索拉着,能放下来吊人上去的那种?”
说起来高慈懿是在王京之中见过的,凭着印象简单地描述了下,引得柳灿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那种,西安城里面之前也是有的。”
倒是因为兰州城里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安逸可是从来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