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算准了淮王不会下令开炮,所以故意做出这番姿态给我们,料定了我们和德王一样,也奈何不得你。”
安逸看着楚王微微笑了笑,转而朝着身后的巨舰一指,问道:“长江水师这一艘福船一侧船舷就是整二十门火炮,两侧就是四十门,整一条水师那就是数百门,万炮齐发之下,楚王以为能不能把你苦心经营的武昌城毁于一旦呢?”
“我看你们敢!”
楚王面无表情的把头一昂,“武昌城里五十万条人命,不知道是你们担得起,还是他高慈勋担得起!”
对于楚王知道他们是德王的人,安逸一点儿都不奇怪,估计在夏口对柳灿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毕竟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折腾,
“楚王爷果真的耳聪目明呐,不过王爷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德王殿下所委派,也应该知道殿下对于荆襄之地的决心吧?”
安逸冲着楚王挑了挑眉,一字一顿的郑重道:“大夏崇正四十一年四月初,淮王高慈懿奉命率长江水师巡曳江面,却遭逢楚王水兵无故袭击,两相摩擦以至于淮王一怒之下炮击武昌城,不仅使得武昌古城并城中五十余万百姓惨遭涂炭,楚王高由踪也同样死于炮击之下。事后,德王为天下人心计,也为告慰城中的五十余万生灵,大义灭亲,处淮王高慈懿以极刑。同时接管荆襄之地,重修城池、安抚臣民。”
安逸的这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钉子,扎的楚王高由踪浑身的不自在,全部听完之后也让刚刚凛然不惧楚王不由得抽了抽眼角,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安逸轻轻一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王爷知道,德王殿下的决心。”
“王叔以为,你的命,和侄儿的命,谁的更值钱一点儿呢?”身前的高慈懿也是两条眉毛一高一矮,很合时宜的插嘴配合道。
楚王高由踪看着自己马前一副恭敬模样的大侄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搭声问道:“看你们这副架势,是非要逼本王就范了?”
“王爷此言差矣。”
安逸接着楚王的话说道:“我知道楚王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同样也是个能看透时局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接任王位之后,上书先皇陈贺纳妃之礼了。
既然王爷有如此的眼界,何尝又不知道如今天下时局,躲是躲不开的,必然要有所选择。德王殿下虽然掌控了水师,却没有对王爷武力相向,而是派自己的王弟亲自来给王爷谋一条能够以心平气和谈话解决问题的方式,怎么到了王爷这儿,倒成了我们逼您就范了呢?”
安逸觉得,当年的老楚王是彻底被那件“先到者君”的腌臜事儿弄得心灰意冷,所以才有意躲避朝中之事、朝中之人,但是那事儿与其说是周皇后一手扯起的黑幕,倒不如说是老楚王不识时务,
谁都能看得出来周皇后属意的是自己亲外甥,老楚王还非得不信邪的拿头去碰王京的城墙,结果碰得血头血脸最后还把自己弄得郁闷不堪。
不过到了后来,这老楚王可能自己也想明白了个中的道理,碍于面子,只能就这样对外名曰是“不问政事”,实际上却是抹不开面子再去向崇正低头示好,
所以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老楚王确实是个耿直的汉子,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心眼儿,这也可能是后来崇正对他一些说起来都是大不敬的行为也予以容忍的原因之一,因为崇正知道他这样的“直肠子”翻腾不起什么事儿来,何故再把你料理了让自己背个骂名?
这也就导致后来老楚王对于高由踪的教育也许就是,朝中这些人黑暗险恶,让他莫要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