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飞接过芝麻糖,看着粘在芝麻糖外的芝麻碎粒,想吃的流口水,却愣是忍着,没舍得下嘴,只是轻轻的舔了舔。
听敖盛说他手里那块会给自家爹,李程飞眼眸亮了亮,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吞了口空气,点头“好,看我爹。”
李程飞在前带路,紧紧攥着那小半块芝麻糖,时不时轻轻舔一舔,舌尖上沾到芝麻后,总能满足的眯起眼睛、弯起嘴角。
小家伙的模样,敖盛十分好奇。
他喜欢吃芝麻糖,可芝麻糖也没好吃到李程飞表现出来的那么陶醉的地步啊
何况,芝麻糖光是舔着,实际上舔不到多少甜味儿的。
敖盛有些看不下去,皱着眉头说“你就一口吃了吧我手里这半块也留给你成不成”说话时,一脸的无可奈何。
李程飞一听这话,不仅没露出欢喜的神色,反而警惕的看向敖盛。
“我,我还有一块,最后一块了,把这一块给你爹”或许是瞧着李程飞吃的香甜,敖盛掏出最后一块芝麻糖,说出这番话时,竟也觉得今天的芝麻糖格外可口的样子,没忍住吞了口口水。
“哦”李程飞砸吧砸吧嘴,从敖盛手里的芝麻糖上收回视线,将自己手里的芝麻糖塞进了嘴里,将小脸撑了个包,却不咀嚼、吞咽,就那么含着。
李程飞家住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是老槐树下唯一一座,十分低矮、屋顶盖着稻草的房子。
看到这样的屋子,敖盛呆在当下。
这房子能住人
“哞”突然从屋里传出的声音,惊的小敖盛瞪大了眼睛,快速跑了进去。
房间内的空间,与外头看到的一样大,进门后,一边垒着牛槽、拴着牛,墙根还对着草料,另一边盘着一个炕,炕头垒着个简易的灶头。
“爹”李程飞紧着进来,颠颠跑向床前。
李程飞的声音,唤回了敖盛的神思,敖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虽说他也常常窝在大白身边睡着,可大白是很讲卫生的,毛发雪白雪白,也没有异味。
眼前的牛却不是,牛槽后牛站立、坐卧的地方,牛粪牛尿满地,加上发潮的草料,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一股骚臭的恶气味。
李程飞就住在这里
“爹,哥哥给的,你吃。”敖盛看见,李程飞将含在嘴里的芝麻糖掏出来,往靠在炕头的男子嘴里塞。
看到如此一幕,敖盛竟然没觉得恶心,而是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升腾。
娘曾说,她小时候曾缺吃少穿
敖盛一直以为娘在开玩笑,因为娘讲那些故事的时候,眼底除了怀念,并没有苦色,原来,是真的人的生活当真穷苦到,连口到了嘴里的吃食都要分享出去
“有没、咳咳咳,有没有谢谢哥哥啊”虚弱的声音,听上去像病入膏肓、七老八十的老头,说着话,拦住了李程飞的手,将小家伙手里的芝麻糖又送回李程飞嘴里,含着笑看着门口的敖盛,点头。
“你生病了。”敖盛走到炕前,看着炕上消瘦的男子。
男子有点受宠若惊,李程飞年幼看不出来,他却看的出来,敖盛衣着考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么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牛棚里
他不知敖盛来此是否存着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说。
敖盛见男子稍一动活,便脸色发青,咳嗽连连,想起娘给他的宝贝,顿时从领口揪出个项坠,小心翼翼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