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下心来。她无声地一次次提醒自己。她不是以前那个苏世黎反正这一切最终都会是一场大梦,把自己当成没有心肝的人就好了
可没有心肝的人该是怎么活呢
她现在仅能想到的,也只有恩仇双倍奉还罢了。
躺在塌上,因为脑子里许多事,一时想到曹家,一时想到自己,一时想到没了的孩子,一时又以为自己已经被害死了,黄泉路上见到了父亲,抱了个全身发紫的孩子,惊出一身的冷汗,最后含着泪迷迷糊糊地睡着的。
睡梦中她也在想,自此自己必得时时心硬如铁不然对得起谁
次日一大早,苏夫人便派人来请,那几个婆子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也难为苏夫人,手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才。
苏世黎醒来,那几个婆子已经立在床前,不阴不阳地说“二小姐,起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只有冷漠。坐起来平心静气叫四乐来帮她梳妆,四乐手抖得厉害。发簪簪了好几次,都落下来。
麻姑也是一脸悲凉。主家是什么样的人顶多就是和气些,却要落得这样下场。
梳妆打扮完,外头车子已经在等。苏夫人没来,她派了善大娘子来。
善大娘子见了苏世黎,当先礼了一礼,起身正视于她,道“二小姐可不要怪奴婢。原来说您没了孩子是曹家欠了您,可您这样办事,如今就是苏家欠了人家了,苏家必然是要给曹家一个交待的,您便是向着老爷想,也该把自己犯的错认了,该得的罪生受下来。不然,别人要怎么说老爷呢”
她怕苏世黎会乱来,所以才这样说要稳住她。苏世黎是个顶有孝心的人,长这么大,唯有在嫁人这件事上固执了一回,再没有其它不听话的。如今断不会忍心连累自己父亲。
苏世黎表情冷淡,说“不论是什么人有错是该认的。”
善大娘子以为她知教训了。点点头“二小姐明理也是老爷之幸。那奴婢也不绑着您了。”招手便叫人把苏世黎扶到后头车子去。连麻姑和四乐一道,一个也不落地全装在里面。车上有两个高大的婆子压车,车后还跟着七八个壮仆,怕人会跑。
车子开动起来,车厢内气氛压抑,苏世黎静坐着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累了闭眼假寐。
压车的婆子不怕她,两个自顾自说闲话。
说到乡下老家哪个寡妇偷汉子被沉塘了,声音说得格外大。
四乐联想到主家的事便气愤,说“现在是什么世道了既是寡妇,再嫁也嫁得,怎么叫偷再说了,你们却又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内情”又说“现在什么都讲律法,竟还敢私刑要人性命府衙且还没倒,却没人管吗”
压车的婆子哧“打老时候起,偷人就该沉塘的。说到哪个朝代都是道理,官家管得着吗”说着往苏世黎看。
四乐气得要炸了,胸膛起伏着,却不知道要怎么还嘴。麻姑又是个有口不能言的。
压车的婆子见她们不说话,苏世黎也并不吱声,竟大胆起来,想着,她总归是要死的人,大声说“二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说这些可是为您好,要是旁的人,奴婢还不说呢。如今老爷还在病床上呢,您就做出这种事端幸得您生母不在了。您要是我家的女儿”
苏世黎眼睛未睁开,还是端坐着,可耳里听着明明是扎心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