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吊吊你胃口嘛。”田瀚云说,“这还能是谁啊,沈亭暄粉丝呗,看我爆了沈亭暄的料影响她的人气,就对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不说有没有道理,你说这话有根据吗没有根据可不能乱说啊。就先不讨论嫌犯是不是地痞流氓,或者其他你得罪过的人的可能性,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他是沈亭暄的粉丝,而不是凌坦的呢”
“可打我的明明是个男人啊,”田瀚云振振有词道,“所以还是沈亭暄的粉丝更合理吧”
“就因为他是个男的” 周沙有些哭笑不得,“行了,你这毫无凭据的,快别乱说了。”
田瀚云不服,“我是没证据,但我好歹从业七年,这点儿新闻嗅觉还是有的啊得罪了沈亭暄啧,好像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但凡对沈亭暄不利的人,你看看,是不是先后都倒了大霉了最好的例子就是苏定和唐淼淼了,只不过因为他们是明星,社会关系比一般人复杂,这才模糊了焦点,要是换成普通人,你看看那谁啧算了,这好像更无凭无据”他顿了顿,“反正现在就是轮到我了呗。”
肃海挂了电话,拿过旁边的电脑登录邮箱,正好接收到周沙发来的邮件。
“田瀚云看到了嫌犯的脸,根据他的描述,局里的模拟画像师画出了嫌犯的肖像,”他看了沈亭暄一眼,目光又回到屏幕上,下载进度正在88、96的跳跃着,“来了,就是这个。你仔细想想,见过他吗”
屏幕上是一张平凡无奇的人脸,大约二十六七岁,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是那种扔在人群里下一秒就会分辨不出的类型,如果硬要有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的相貌,“五官端正”可能是最恰当的。图里的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格子的翻领衬衫上印着一团白色的、边缘模糊的图案。
“我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里,”沈亭暄皱着眉,指了指他的衣领,“这里应该是个蒲公英。这是五年前我的第一部电影随季风漂流上映时,后援会制作的一批蒲公英图案的不织布,发放给参加首映会的粉丝。不织布的背面专门做成了按扣的形式,方便扣在衣服或者包包上。”她说着叹了口气,“虽然一直都有推论,但总还想着是不是弄错了,其实不是我的粉丝现在看来,大概是没什么疑问了。”
“他首先是个独立的人,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甚至是孩子的父亲,在这些之后,他才是你的粉丝。”肃海干巴巴地说,“你不用对他负责。”
“是啊。”沈亭暄眯起眼睛,仿佛从窗外落进来的晨光太过刺眼一般,有几分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但也许不喜欢我,不是我的粉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她垂下眼眸,默默地反复在记忆里搜索这样的人,在机场自己回头跟粉丝道别的时候,这个人有没有在他们当中呢或者在过去数不清个活动现场,他是不是也是手持横幅、大声呼喊她名字的一员又或者自己收到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信件和礼物,有哪一份是他曾经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些许字句
然而沈亭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机场里送机的那么多粉丝,她只能记得少数几个人的面孔;每一次的活动现场,她看见粉丝为自己准备的花牌和花篮,和最终汇集成橙色暖流的点点荧光,却记不清那些荧光背后每一个人的样貌;收到过的那么多礼物,她更是无从分辨,唯有一份,在她的心里撞出山崩地裂的响。
她的目光随之一转。
那张白色的卡片还静静地躺在桌上。
直到肃海轻轻推了推,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该去直播了。”